玉輕寒心中苦澀,賽華佗尚且未能有十足的把握,作為弟子的君玉尤其能把他治好?他微微掀動薄唇,道:“笨蛋,你不該跟著去的。”
“既然你把線索給了我,我豈會不去親自證實?可是,你怎麼知道我會聽得懂你的話?”
“因為你是笨蛋啊!”他輕笑道。“我知道你一定能聽的懂的。”
“我找到了哥哥就知道香囊的味道能夠持久不散,隻要找一隻鼻子靈敏的狗一路跟去就知道你的藏身之處。幸虧來得及,否則……”她噤口不言,這樣的假設也會讓她感到害怕。
“你看到我的時候為什麼哭?”
“因為……因為看到你痛苦。”
“笨蛋,以後不許再哭了,你哭的樣子很醜!”
沈安然努努嘴,不滿地道:“有誰哭的樣子會是好看的?”
“所以你要笑啊!”
她撲哧一聲笑了。
玉輕寒在帳內也無聲地笑著,:“笨蛋,等我好了就帶你去濟世山莊。”
“你還想著蠱毒的事?”她心頭一暖。
“對你過的話我不會忘記。”他低咳一聲又:“清河府也不太平了,到了濟世山莊後你就留在那裏吧!”
“不要,我要留在這裏。”
“留在這裏又能怎樣?你就按照我的安排留在濟世山莊,君家會是給你最好的保護。你也不想君然一直為你擔心吧?”
沈安然沉默一陣,悶聲問:“為何忽然要我走?”
“我很快也會離開清河府。”
她一愣,沉默不語。
玉輕寒見她不話便又:“笨蛋,這趟渾水就不要再摻和了,太後那邊我會有辦法的。”
“你容我考慮一下。”她不置可否,心裏卻另有想法。
“好,你好好想一想。”罷,他又咳嗽起來。
“可服藥了?”她輕柔地問道。
“用過了,躺一會就好了。”
“那就躺著吧!我就不打擾你歇息了。”
玉輕寒沒有鬆開她的手,微微喘著:“多陪我一會兒,我想聽你唱歌!”
“好,我唱給你聽。”沈安然微微一笑,輕啟朱唇,柔柔的歌聲便逸出來,伴隨著入夜的細雨融進了春風裏。
“摽有梅,其實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摽有梅,其實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摽有梅,頃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謂之!”
重華殿門外黑衣如魅,聽到歌聲從屋裏飄出時不由得愣神。《摽有梅》一首大膽而炙熱的示愛詩,從一個女子的口中唱出那麼的讓人神往,屋裏的女子對玉輕寒定必懷有強烈的愛意吧!他挪步上前,卻見齊豫與欣和兩人出神地站在門邊也側耳聽著歌聲。他的心一沉,甩袖便要轉身離去。
“南越王?”齊豫看見了他連忙行禮,欣和也跟著行禮眼角餘光觀察著他。
玉玄寒頓住了腳步,眉峰不自覺地輕擰,上前道:“本王要見皇兄,你通報一聲。”
“國主有令,除了君玉公子外不見任何人。”
“裏麵的女子又如何解釋?”玉玄寒麵上一寒冷冷道。
“她……強行闖入!”齊豫想了想覺得用‘強行闖入’這個詞語會比較合適。
玉玄寒臉色更差,看向欣和道:“裏麵是你家姑娘?”
“正是!”欣和麵無表情地回答。
玉玄寒冷笑出聲,舉步就要進去。齊豫攔住他的去路,嚴肅地:“國主有令……”
“顯然這個命令是無效的!否則,沈安然怎麼可能進得了去!”
“沈女樂是……”
“強行闖入?本王也是!”玉玄寒將齊豫推至一邊大步走了進去。
欣和一手扶住齊豫,探究地看著玉玄寒的背影道:“齊良使,事情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
“你是……”齊豫站穩,目光裏充滿了疑惑,繼而笑了笑,:“可真麻煩了!這邊唱罷,那邊開場,總不得讓人安寧。”
欣和神情一黯,輕蹙著眉頭,:“我隻擔心姑娘她!”
“確實讓齲心,但這些我們是無法插手的。你我不都得聽主子的?”
欣和瞟她一眼,:“卻不知你的主子是誰?”
齊豫愣了愣,一副明知故問的樣子道:“不就是國主嗎?”
欣和不語,別人也許沒有察覺,但她日日夜夜都在留意著玉輕寒身邊的人,齊豫的身份十分可疑,這是沈安然一開始就懷疑的了。但是,沈安然也止於齊豫是玉輕寒的人這一步,她卻留意到更多,齊豫不完全是玉輕寒的人,也許她是個雙麵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