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夏裏,朝陽院倒顯得涼快。
劉靖璧悄悄打量四周,布置不見得有多華貴卻精巧得很,屋裏物件不多,顯得寬敞明亮。裏屋的角落裏擺著一張琴,上麵用紅布蓋住了,主人似乎很愛惜又好像很久沒動過,聯想到沈安然在大秦的身份,她也就不做他想了。屋裏下人不多,可都勤快利索,她才坐下就有人擺開了茶具,沈安然兀自拿起熱水洗漱茶具,動作優雅而閑適開始煮茶。
“長公主,嚐嚐這桑葉茶,最是能解暑。”沈安然用竹勺子勺起一碗淺青色的茶水雙手遞給劉靖璧。
劉靖璧接過吹拂幾下,抿了一口,詫異道:“甜的?”
“這是桑葉和黃豆加了冰糖煮的,能敗火,清潤。”
“這倒是稀奇,還不知道桑葉也能這樣煮了喝,蠻特別的。”劉靖璧又喝了一口。
“桑葉黃豆皆是易得之物,尋常百姓家要是上火了,多用此法敗火。”沈安然勺起一碗桑葉茶放在一旁不動,自己另外讓欣和接了些泉水喝。
劉靖璧看得出她謹慎心,這也難怪,經過被昭王妃使計差點滑胎,任誰都會心。看到她隆起的肚子,她忽然也想念起自己的孩子,神情緩和下來,道:“懷孕可辛苦?”
“不辛苦,我隻希望他順順利利出生,平平安安長大。”
“你希望他是男孩還是女孩?”問題有點尖銳,劉靖璧盯著沈安然的臉希望可以看出點蛛絲馬跡。
隻見她微笑著輕撫肚子,淡淡地道:“無論男孩女孩,他都是庶出的孩子。不過,我還是希望他是個男孩。”
劉靖璧眉頭一皺,道:“要是男孩就有可能繼承昭王府的一牽”
“若是個男孩,我不要他繼承這些,隻要他做個普普通通的人就好。”
沈安然此話聽在劉靖璧耳中顯得虛偽,但轉念一想想自己的孩子能夠繼承父輩的一切在正常不過。沈安然雖為側妃,但十裏紅妝已經奠定霖位,即使孩子算作庶出,昭王妃一日無子,這孩子就是唯一的繼承人。傳奇一般的預言早就為她蒙上了神秘的色彩,舉世震驚的紅顏國嫁也注定無論是她還是她的孩子都注定不凡。作為姐姐,她了解劉靖苑的個性,使她十分不解為何他要如此招搖娶了身負凰酌女人,難道他真的打算開始謀奪下?這是她一直希望的,他卻是一直表現得並無此心的樣子,如今卻又是為何!
“怕隻怕不從人願。”
這下換沈安然皺起眉頭。
“一個身負凰啄女人,生下的孩子不是皇帝也是皇子。”
沈安然臉色一變,沉聲道:“長公主莫要如此斷言,安然非要被這傳言弄得一輩子不得安寧。”
“怎麼?你不想苑當皇帝,你的孩子當皇子?”
“不想!”
劉靖璧見她容色冷冷不似謊,心頭不由得疑惑。
此時,劉靖苑進來了,身後的婢女端著一碗桂花藕粉。
“皇姐,嚐嚐看。”他親自把藕粉督劉靖璧麵前。
劉靖璧接過細細品嚐起來,緊皺的眉頭舒張開來。
沈安然端起一旁的桑葉茶遞給劉靖苑,道:“殿下,茶還是溫的,快喝了吧!”
劉靖苑微笑接過喝下,有低聲細細問了幾句,那情形倒真的像極了相敬如賓的恩愛夫妻。劉靖璧把一切看在眼裏,心中更加疑惑,難道自己的弟弟是真的因為喜歡這個女人才娶她的?
“苑的手藝一點都沒退步,還是那麼的好喝!”
“記得皇姐還沒出嫁前最愛喝桂花藕粉,每到夏母後總會命人準備許多,就怕皇姐想喝的時候喝不著。”
“隻可惜嫁到北齊後,再喝也不是那個味了。今日苑親手熬製的藕粉,到讓我想起時候我們姐弟許多事。”劉靖璧頗有感觸,目光溫柔地看著他,:“時候,你總愛粘著我,記得你的名字還是我手把手教你寫的。”
劉靖苑也想起了時候的事,麵露靦腆的笑容,道:“第一次騎馬也是皇姐抱著我上馬的,那一次皇姐還因為我摔下了馬,摔傷了手腕。”
“到如今我的手腕到了刮風下雨還會隱隱作痛。”她著轉動一下左手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