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流水,轉眼就到了除夕。這個闔家團圓的日子,劉興忽然心血來潮要子女們留在宮裏陪著守歲。所以,在將年菜賜予各府後,劉靖苑兄弟並沒有像往年一樣各自回府守歲,而是聚在禦花園裏麵飲酒聊,女眷則陪在皇太後身邊逗樂子。與禦花園觥籌交錯、父慈子孝的景象不太一樣,女眷這邊則多了些隨意的笑聲。
夜色正濃的時候,皇太後似乎已經累了,暗暗打了好幾個哈欠。皇後體貼入微,連忙讓宮女服侍太後先歇下。誰知太後聽聞要她先休息立刻就睜大了眼,要留下沈安然陪她。勤王妃等人立刻表示也要留下侍寢,皇太後連連擺手,是怕吵,外麵的焰火聲已經夠熱鬧的了,不想再添幾個人來湊熱鬧。
待皇後把一眾女眷帶去欣賞漫的火樹銀花,沈安然便攙扶著皇太後準備就寢。
“今日哀家見著恒兒好像又長大了些,孩兒真是一一個樣啊!”
“誰不是呢?每都覺著跟前一不一樣。”沈安然不自覺泛起笑意。
皇太後坐下來,沈安然便替她卸下鳳冠。
“聽不久前你見過鐵力。”
沈安然聞言心頭咯噔一下,道:“是的。”
“陛下似乎要將他派去貿城,你可知道此事?”
“知道!”
“故國有難,你這樣做無可厚非。隻是,不要落人話柄才好。”皇太後語重心長。
沈安然低頭道:“皇祖母教訓的是,是安然魯莽了。”
“比起這件事,哀家更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皇太後注視著她,目光裏充滿了懷疑。“你雖和苑同房,卻沒有彤史的記錄,苑以為做點手腳就不會有人看得出,可他忘了昭王府的史官是哀家派去的。”
“皇祖母……”
“你是否不願意和苑做真正的夫妻?”
她不知該如何回答皇太後的問題,心虛得不敢看皇太後的眼睛。
“你放心,哀家不會因為你和苑有了孩子就會對恒兒另眼相看,他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是我南漢的世子,就算以後有淋弟妹妹,他的地位也不會改變。”皇太後拉著她冰冷的手保證。
沈安然聞言心裏自是感激,但她也不能違背自己的內心和劉靖苑行夫妻之實,為今之計隻能好找個借口打消皇太後的念頭了。
“殿下心裏有人。”
“你心裏也有人,難道就容不下苑心裏有別人?”
沈安然一愣,躲避著皇太後的目光。
“安然,隻靠恒兒,你在南漢難以站住腳跟。不管是為了恒兒還是苑,你必須和苑有一個屬於你們的孩子。”皇太後語重心長。
她仍舊想拒絕,可一時之間竟不知再用什麼理由拒絕。未等她想出更好的理由,皇太後已經:“上元節那哀家去昭王府,讓人把朝陽院布置好,花燭一定要燒到亮。”
“皇祖母……”
“哀家倦了,扶我躺下,明兒還得早起。”
服侍皇太後睡下,沈安然心事重重地走到禦花園,遠遠的看到一片喜慶和睦。劉興坐在龍椅上看著身邊的子女玩樂,周圍不乏歌舞,上的花樹銀花也沒有斷過,宮娥如流水般輪番將誰就佳肴送上。此時此刻的皇宮仿佛和普通百姓人家沒什麼兩樣,充滿了溫情。她瞧見劉靖苑就坐輪椅上和其他人笑,溫潤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溫暖。他是一個和玉輕寒相似卻完全不一樣的人,在他身邊她時時刻刻都能夠感受到他的溫柔體貼,就像是沐浴在春風裏一樣舒服。而玉輕寒,就像是輪轉的四季,時而溫柔,時而熱情,時而狂狷,時而冷酷,總能讓人不能自拔。正是這樣的人讓她今生難忘,愛到入骨。
劉靖苑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他,側頭看見沈安然在火樹銀花底下愣愣地看著這邊,於是,泛起了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