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歡——”司若的驚叫之間摔倒在了地上。
從她的角度來看,林長老已經貼近到我無法反擊的距離——蔑天的刀鋒太長,對手貼近我兩尺左右,我就無法出刀殺敵,況且林長老的手掌已經到了半尺之間。無論我想後撤還是出刀,都已經來不及了。
“王歡,不要……我……”
司若哭喊聲中,我忽然出手調轉刀鋒,刀口向外地把蔑天給豎在了身前,寒光四溢的刀鋒正好擋在了林長老食中兩指之間,對方再進一寸,必斷一指。
林長老驚呼之間慌忙縮手,我卻趁他變招的瞬間放開長刀,雙指並攏如劍,直刺咽喉。
我的兩根手指接觸對方皮膚的刹那,就好像是點上了一塊石碑,被生生擋停了下來。
對方運轉真氣護體的速度遠遠超出了我的預計,僅僅是在眨眼之間,他的護體真氣就擋住了我的指劍。
林長老的嘴角上也隨之泛起一絲輕蔑的笑意。
我眼中殺氣驟然迸射之間,一股真氣也從我指尖爆射而出,生生洞穿了對方咽喉。
直到鮮血從林長老口中湧出的一刻,他仍舊難以相信自己被殺的事實。
我看向林長老圓睜的雙眼,忍不住歎息了一聲。這一聲,不是為我,而是為了我和司若。
我快步走到司若麵前,把她給背了起來,跑向了山洞之外。
我必須要快,必須在豆驢子引來追兵之前趕緊離開這座地下密室。
島上的丹士既然已經放棄了蓬萊,再設計什麼服藥入門,完全是多此一舉。服藥入門隻不過是為了蒙蔽外人的東西,他們真正要的是有人點起丹爐重新煉丹。
如果我的推測沒錯,那麼,想要覆滅蓬萊仙島的人,不會因為蓬萊崩塌而放棄追蹤島上丹士的去向。丹士故意弄出這樣一個密室,就是為了讓對方覺得他們留下了傳承,等待丹爐重燃,一直守候在附近的殺手很快就會找上門來,到了那時,密室中的埋伏也會隨之啟動,與對方同歸於盡。
豆驢子開爐煉丹就等於是給對方發出了信號。
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爭分奪秒地衝出密室,返回潛艇。
可我衝出密室卻怎麼也找不到豆驢和葉尋,隻能咬牙跑進了密室右側的通道。
我剛剛闖進去不久,就看見豆驢子站在一座青煙怒卷,烈火通明的丹鼎旁邊,飛快往裏添加著草藥,葉尋倒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生死不知。
“豆驢!”我忍不住怒吼出聲,大步往豆驢子身邊走了過去,後者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嘴裏不斷嘟囔道:“金丹三轉了,第四轉……第四轉……”
“我去你媽的三轉四轉。”我暴怒之中飛身而起,一腳踹在了豆驢身上,把他踢出去兩米多遠。
豆驢這才回過神來:“你怎麼會沒事兒?你不是應該……應該……”
“應該昏迷對不對?”我伸手抓起了豆驢的衣領:“你趕緊把葉尋給弄醒!”
我不用問都知道,豆驢子肯定是煉丹煉瘋了,為了煉丹連葉尋都被他給放倒在了地上,他甚至還打算把我一塊毒倒。
我身上有秦思月給我的秘藥,他能弄倒葉尋卻弄不倒我。
“救葉尋!”我把秘藥扔給陶晞羽之後,自己扯著豆驢的領子往外就拽。
豆驢子哭喊道:“你放開我,放開我啊!金丹馬上就要成了,讓我看一眼金丹,讓我看一眼金丹吧?”
“看你個狗屁!”我身上還背著司若,手腳沒法全力施為,豆驢子的力氣偏偏大得出奇,我一時半會兒奈何不了對方三兩下工夫就被他給撕扯著倒在了地上,我死死抓著豆驢子不放生怕他趁機跑得無影無蹤,我沒法跟狐媽交代,那貨卻掙了命的想要過去煉丹。
我們兩個正在糾纏的當口,葉尋幾步走了過來,一腳踹在豆驢腦袋上把人給踢昏了過去:“我背著他,趕緊走。”
我重新背起司若衝出洞口時,海麵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漂起了一層暗紅色海藻,連綿無際水草就像是浮動的蛇群,把整座海島圍得水泄不通,別說是我們無法下水,就連遠處的潛艇也沒法靠近海島的邊緣。
我把司若交給陶晞羽,自己跑到魔門弟子的屍體旁邊,連續幾腳把屍體給踹進了水裏,屍體剛一入水,附近的海藻就是蛇群一樣往屍體上纏繞而去,眨眼的工夫,海麵上就隻剩下了一個被海藻纏繞的人形輪廓。
僅僅片刻之間,海藻驀然散去,一副血肉全消的枯骨隨著抽會海水裏的草葉被甩向了天空,我見著漫天飛舞的人骨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冷汗瞬時間從我的額頭上流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