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探神手裏出來,自然不用再受探神手“不能使用火器”的限製,所以白博士給我們弄來的裝備全都是為我和葉尋量身定製的東西,小巧精致卻威力驚人。
槍支,我仍舊選擇了馬格南。葉尋還是不肯用槍,白博士給他換了兩副*,箭支也被換成了特製的箭頭,威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刀,我們肯定要帶,近身拚殺還得靠它。
我收拾好行囊之後,卻看著白博士給我們準備的血清、藥品發了愁。這些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僅僅是蛇毒血清就弄了好幾樣。
先不說我一時半會兒記不住血清的用法,萬一我們真要是中了蛇毒,還有時間躺下來輸液嗎?
我幹脆咬牙道:“除了止血藥、傷藥,全都不帶了。帶多了反倒麻煩。”
白博士反對:“你們不帶解毒藥,怎麼進苗疆?”
我咬牙道:“聽天由命吧!我命硬。”
“不行!”白博士當即反對道,“沒有血清,你們寸步難行……”
我正想解釋之間,豆驢子推門走了進來:“他們有我!我想通了,我跟你們去苗疆。給我也弄一套裝備。”
我走上去拍了拍豆驢子的肩膀:“好兄弟,同生共死,沒有度不過去的難關。”
“我相信。”
豆驢子隻說了三個字就不再開口了,一路上一直望著窗外,心事重重。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從他的神態上我能看出,豆驢子一直很矛盾。
我給豆驢子遞了根煙:“江湖就是如此,你想要的東西都得去賭,隻不過賭注不同而已。你是在用你的過去,賭你的未來。”
豆驢子幽幽道:“你說錯了,我是在用夢去賭現實。輸了,我連做夢的資格都沒有了。讓我靜一靜,開局之前我得保持最佳的狀態。”
我知道豆驢子不是要保持什麼狀態,而是要最後做一次夢。
是夢碎還是成真,都要等到他夢醒睜眼的那一刻。
我按照狐媽的指引,把車開到了藥王穀附近,才推醒了滿眼血絲的豆驢。
豆驢子看著從山下蜿蜒而上的穀道,長歎了一聲道:“跟我走。”
藥王穀並不是深入山峰當中的裂穀,而是從山腳開始向山頂延伸的斜穀。藥王穀門人為了穩固山穀,沿著穀道兩邊修築的城牆貫穿全山,站在城上,穀口方向一覽無餘。豆驢子作為藥王穀棄徒,自然不能拜山而入,隻能選擇繞行。
豆驢子把我們帶到了藥王穀後山的一座山洞才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打著手電在洞裏找了好半天,才指著倒掛在山洞邊緣的一隻蝙蝠叫道:“這隻蝙蝠還在!還在……櫻桃沒忘了我。”
豆驢子上前幾步,腳踩山壁縱身而起,在空中連出幾掌,才把蝙蝠給抓在了手裏。
“小心!”我眼看著那隻蝙蝠露出獠牙,豆驢子卻不以為然地把手指伸到了蝙蝠眼前。後者隻是輕輕嗅了幾下豆驢的手指,就像小貓一樣伸出舌頭往他手上舔了過去。
“乖……乖……”豆驢子一時之間老淚縱橫,顫抖著把一張紙條綁在蝙蝠腿上,撒手將它放了出去。那隻蝙蝠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當中。
蝙蝠飛走之後,外麵遲遲不見動靜,豆驢子也背著手在山洞裏轉起了圈來:“怎麼回事兒?怎麼還沒有動靜?”
我安慰道:“再等等,說不定什麼事情耽擱了。”
“也對……也對……”豆驢子嘴上說著“也對”,話音裏卻連一點底氣都提不起來。
我和葉尋也被他弄得一陣陣心虛時,山洞外麵忽然有了動靜。一個身穿藍色道袍的中年人毫不掩飾地往洞口大步走來:“呂以非,你還敢回來?”
“十七師叔!”豆驢子顫聲道,“櫻桃呢?”
十七師叔怒吼道:“別提什麼櫻桃,你不配提她!馬上給我滾!”
豆驢子頓時慌了:“櫻桃怎麼了,她為什麼不來見我?”
十七師叔怒吼道:“我再說一遍,立刻給我滾,否則,就讓你留在藥王穀。半刻鍾之後,巡邏隊再發現你逗留在藥王穀附近,定斬不饒。”
十七師叔說完,看都不看豆驢一眼,轉身離開了洞口。豆驢子頹然坐在了地上,好半天才有氣無力地擺手道:“我們走吧,哪兒來哪兒去……”
“不對!”我沉聲道,“我們被騙了。藥王穀裏肯定有事兒。”
豆驢子有氣無力道:“王歡,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騙我?我不進藥王穀,咱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