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隧道微怔之間,兩隻妖仆已經拉著機關車衝進了隧道當中。機關大門隨之砰然閉合之間,妖仆竟然停了下來,伸手抱住了隧道左側的一根立柱,手腳同時發力,拚命向外推去。
孟天東頓時大吼道:“你做什麼?”
別說孟天東,我也被妖仆這個動作嚇了一跳。那根柱子明明就是用來支撐隧道的框架,要是把它挪動了位置,隧道還不得當場崩塌?
坐在車裏的公輸思月冷聲低喝道:“不用大驚小怪,這天塌不了。”
我抬手示意孟天東稍安勿躁之間,妖仆已經將足有一人合抱粗細的支柱給擰動了過來,通道右側的牆壁在機關絞索的轉動聲中緩緩升起,那裏麵又出現了一輛一模一樣的馬車,隻不過拉動機關車的不再是妖仆,而是機關傀儡罷了。
兩隻妖仆飛快地拉起車轅與傀儡機關車調換了一個方位,傀儡帶著車繼續衝向隧道深處時,妖仆也拉著車駕鑽進了右側通道。
兩隻妖仆雖然在徒步奔跑,機關車的速度卻比開足了馬力的汽車絲毫不弱。我隻覺得陣陣勁風在我耳邊嘶嚎呼嘯之間,追在機關車背後的魔門血衛也漸漸被拉開了距離。
我轉頭看向孟天東時,後者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他像是想要提醒公輸思月稍稍等等追在後麵的血衛,抬起來的手掌卻遲遲都沒落在車頂。
我們正在逃亡,必須爭分奪秒,一旦停下來等待同伴,很容易讓自己陷入危機。我們都覺得不妥,可又無法去命令公輸思月。
“到底要不要提醒公輸思月有人掉隊”在我腦中連續飛轉了幾次,我也正在權衡利弊的當口,車頭的方向卻忽然閃出幾道光束。
車燈?前麵有人!我和孟天東同時轉身向車前看去時,外麵的燈光已然大亮。十多輛汽車上的燈光同時照向山洞出口時,大批刑殿弟子也在車燈背後顯出了身影。
我們被包圍了!
我和孟天東對視之下,正準備向對方開火,密集的槍聲已經在我們麵前掀天而起。我們四個同時趴向車廂之間,子彈在車頂迸起的火花從天而降。
我被對方的火力壓製得不敢抬頭,隻能任由妖仆拉著我們一路狂奔。我不知道妖仆怎麼能硬扛住對方火力,在彈雨中嘶嚎狂奔,卻感覺到兩隻妖仆正在瘋狂加速。
前麵就是汽車圍成的圓陣,他們還打算直接衝過去不成?
我忍不住想要抬頭時,就又被一連串的子彈給生生逼回了原位。我還沒來得及蹲好,就聽見車頭前麵傳來了一聲巨響。機關車車頭在巨響之後瞬間上揚,我和安然差一點被撅出了車外,順著車廂滑出一米多遠才算是抓住扶手穩住了身形。
與此同時,鋼鐵被擠壓變形的巨響也在我們車底驀然乍起。機關車卻在這時又恢複了平衡,僅僅一瞬之後,車頭的方向就再次調轉,向斜下裏衝刺而出。
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機關車從對方車上壓過去了,否則,也不會像是上坡下坡一樣的劇烈顛簸。
等我回頭看時,機關車背後果然留下了一堆被血染紅的廢鐵,唯獨在山洞前的刑殿弟子在這時轉過身來,調轉槍口指向了機關車背後。我和孟天東隨之舉槍相迎。
我們雙方都沒來得及開火,一直追在我們背後的魔門血衛就從山洞裏衝了出來,身形如電地衝進了刑殿陣營。雙方瞬間殺做一團,機關車卻在雙方的喊殺聲中衝下山坡,奪路而逃。
三顆紅色信號彈也在山坡上衝天而起——那是刑殿弟子的增援信號,用不上多久,在附近等待命令的刑殿人馬就會向我們附近合圍而來,那時,又將是一場血戰。
我看向山坡上那些濺血滾落的人影,心中不由得陣陣發寒。
刑殿當中有探神高手,他們能根據地勢推斷出秘境有可能存在的各個出口並不奇怪。至少,目前的狀況來看,刑殿高手隻是猜到了我們有可能突圍的方向,否則,他們的精銳就會全部集中在山洞之外,等待我們自投羅網,而不是需要用發射信號來向外求援。
但是,公輸思月故意把血衛甩在身後又是為了什麼?難道,她早就知道刑殿會在什麼地方埋伏?
我臉色鐵青地看向機關車時,大批刑殿弟子已經從山道兩側蜂擁而來。對方雖然還沒接近,但是我們被刑殿圍堵在山道當中已成定局,誰也無法去改變這個結果。
我緊握著手*槍準備拚命時,兩隻妖仆卻忽然轉身撞碎了山道旁邊的護欄衝向了山崖。山道的護欄之外就是萬丈深淵,不要說是一輛機關車,就是一輛坦克從這裏墜落下去也會被摔成廢鐵。公輸思月從這裏衝出去是在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