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好久不見”,恍如隔世的重逢;
一聲少時的稱呼,一如當初的相伴。
白彬曾在無數個日夜想著重逢的場景,想著這個自己在世上唯一有羈絆的人,曾經的故鄰、弟弟在經曆過那樣的災難後是否安康?在失蹤的十三年裏的每一天過得可好?他曾不斷尋找過,憧憬過,但更多的時候是害怕,害怕迎接自己的不是久別重逢的喜悅,而是陰陽兩隔的悲痛。
幸好,現實的殘酷中,還保留著些許美好。
白彬現在已是熱淚盈眶,他徑直走到劉琰波跟前:“你還活著?”
“還活著。”劉琰波咬著嘴唇,拚命擠出一個笑容。
“那你當年為什麼不來找我?”白彬突然一拳將劉琰波打到在地,對著他嘶吼著,臉上已是淚如雨下。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將其他人嚇了一跳,誰都看得出來,這兩人的關係絕對不一般,兩個男的急忙將還要動手的白彬給拉住:“隊長,有話好好說啊!”
“放開!”白彬猛地一甩,直接將拉住他的手給甩開。
尹含若擋在劉琰波麵前,她不知道他們兩人到底有怎樣的關係,但她看得出來,劉琰波是更痛苦的那一個,他的嘴唇已經被他自己咬出血,手指甲已經扣進肉裏,卻還想著要給對方一個笑容,那笑容中的委屈,讓人心疼。
“打得好!”
故人相逢,本來是件大喜事,卻偏偏招蒼蠅,不遠處,柳飛帶著一二十號人走了過來,拍手叫好。
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尋仇,夜不能隔。
柳飛此次前來海市,不僅沒能如願帶走尹含若,還被上官清夢懟了一肚子氣,不出所料,他把這一切都已歸算在劉琰波頭上。
有氣就得撒出去,這是柳飛的宗旨。既然保鏢說劉琰波可能有點強,那他就要多找些人,十個少了,就二十個,這個世上從不缺為錢賣命的人,他柳飛恰好又是有錢的主。
“柳飛,你怎麼在這裏?”尹含若知道柳飛不會善罷甘休,可她沒想到他來得這麼快,還找了這麼多人。
有了人,柳飛說話也變得很有底氣:“當然是跟著你們來的。”
不得不說,柳飛的確不同於一般的紈絝子弟,他不算莽撞自大,也懂隱忍。
上午負氣離開後,柳飛就一直蹲守在若夢集團外麵,一等就是兩個小時,這期間,他不僅托關係調查了劉琰波的底細,還花錢找到了一群專業的打手。
白彬擦掉眼淚,冷眼看著正一臉得意的柳飛,問道:“你跟他們有仇?”
“有仇,不過我是個有品的人,先來後到的規矩我還是懂,你先來,你先請,隻要你別把這個小野種打死,讓我也能出口氣就行。”柳飛手指著劉琰波,他完全沒有注意到白彬眼中突然浮現出的殺意。
“你剛才罵他什麼?”白彬一字一句,低沉的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
“小野種啊!我托人調查過,他的戶口都是三年前才上的,這種沒爹沒媽的人不是小野種是什麼?”柳飛看著劉琰波,譏笑道:“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小野種!”
砰!
柳飛話剛說完,白彬一拳就砸在他嘴上,這一拳又快又狠,擊碎了下巴骨,砸掉了滿嘴牙。
“我讓你罵!”
白彬眼睛充血,帶著濃濃的殺意,衝進人群,衝向已經倒飛出去幾米遠的柳飛。
場麵頓時混亂一片,打手們紛紛揮舞著手中的棍棒湧向白彬。
白彬都動上手了,跟他一起來的那五個男的也隻好動手,但他們心裏清楚,他們不是在幫自己的隊長,是在救這群不知死活的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