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僅限於你(1 / 2)

佛前一跪三千年,未見我佛心生憐。

劉琰波也曾體會過這種滋味,那一年的最後一天,看著父母親鄰一個又一個死在眼前,無計可施的他也曾殷誠禱告上蒼,祈求諸天神佛大發慈悲,可他最終還是落了個一無所有的下場——

信佛,不如信地獄難空。

時過境遷,劉琰波心中早已經沒有了當年那種虛無縹緲的怨恨,但他還是能理解歐陽瑤琴此刻的心情,那種人力所不能改變的絕望。

他沒有去製止她此刻如瘋婆子般的行徑,也沒有說一句“想哭就哭出來”之類的話,因為有時候,這些話給人帶去的不是安慰,而是更深的傷害。

機場外人來人往,各自行色匆匆,偶爾有路人瞧過來一眼,大概也隻當是戀人之間的矛盾見怪不怪,一笑置之。

劉琰波抽著煙,再次抬頭看向夜空,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隻是那沒心沒肺的樣子著實有些招人厭。

他等的時間並不算太久,第二支煙還沒有抽完,耳畔就再次響起了歐陽瑤琴的聲音,有些低落,卻沒有之前生硬冰冷,問道:“你和我姐是怎麼認識的?”

“打架認識的。”劉琰波嘴欠道:“說實話,你的身手遠不如你姐。”

歐陽瑤琴卻沒有在意,她此時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我姐死的時候,你在不在?”

“不在。”劉琰波毫不遲疑地說道。

他又開始撒謊了。

可不撒謊,他又能怎麼說?

說自己當年全程目睹,卻沒有在第一時間施以援手?

當年的劉琰波可以坦然接受這個事實,可現如今的他,心中或多或少已有些愧疚,實在無法再理直氣壯地承認,尤其還是麵對著歐陽知畫的妹妹歐陽瑤琴時,他真的難以啟齒啊!

“我趕到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這個護身符就是火化前我從她身上取下來的。”劉琰波仰望著夜空,神色平穩、不波不瀾,沒有人能看懂他在說這些話時,到底擁有著什麼樣的心情。“你姐是微笑著離開的,她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走得很驕傲。”

當年,溫老受邀對沙特阿拉伯進行國事訪問,期間遭遇恐怖組織的襲擊,歐陽知畫為護其周全,力戰而亡。

國之朱雀——

她從未辱沒過這個名號。

劉琰波沒有再詳細說起當年那次被兩國聯合壓下去的驚天大案,不是不能說,而是沒有這個必要。

當年事,當年就已了。

歐陽知畫在臨死前將自己的使命和驕傲傳承給了劉琰波,而他也替她報了仇,那個恐怖組織早已被他趕盡殺絕。

他今晚提起,不是要告訴歐陽瑤琴她姐姐當年有多麼的英勇,多麼的讓人震撼——

活人已經夠遭罪了,又何必讓死人再不安呢?

英雄從來都應該活在人們心裏,而不是被掛在嘴裏。

他今晚之所以會提起,隻是為了一己私欲,隻是為了告訴歐陽瑤琴,自己不是她們九黎要注意的那種危險人物,別再來盯著不放。

夜真很黑,就連滿城霓虹都照不亮、穿不透,就像那久遠的記憶般若即若離。

唉~

劉琰波輕歎一聲,起身撿起地上的護身符,小心翼翼地抹去上麵的腳印和塵土,然後重新放進歐陽瑤琴手中的小盒子裏,唏噓道:“就當物歸原主了,你留著做個念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