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此時,一位始終默默關注事態發展的年輕人,此時眉色一毅後,便忍不住站了起來,對著何瑾深深一禮道:“使君,賈書佐心直口快,實乃無心之過。”
“在下與賈書佐有些交情,又與使君有些淵源,就請在下替賈書佐向使君賠罪了。”言罷,深躬一禮後不起。
何瑾這下越發覺得,事情有些奇怪了:一個看似冒失的年輕人,如何值得王邑和......等等,這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又乃何人?
還說跟自己有些淵源?
一遇到這種淵源問題,他下意識就望向了自己兄長。何鹹見狀也仔細看了那年輕人一眼,隨即才認出來的樣子,道:“可是毌丘都尉之子?”
“正是在下。”那年輕人便又向何鹹施了一禮,顯出極好的家教,道:“不曾想,大公子還記得在下。”
而此時,何瑾也不用便宜哥哥解答了。畢竟毌丘這個姓氏,實在挺罕見的。
這人假如他猜得不錯,便乃河東太守府的五官掾,毌丘興。
五官掾的地位,隻比功曹史低一些,是太守的左右手,猶在主簿之上。這個職務主管祭祀,看似權力不大,卻有另一個權力,便是當功曹史缺或其他各曹員缺時,可署理或代行其事。
而河東毌丘一族,在河東雖是大家豪門,但乃新興家族,與衛氏和範氏這等百年以上的世族沒法比。
不過,毌丘一族在河東的風評,那是真心不錯。跟衛固那等斂大財、施小利,邀買人心相比,是真心實意想著造福鄉裏,甚得百姓們的愛戴。
至於毌丘興說的兩家淵源,便是他的父親毌丘毅,在何瑾的便宜老爹麾下,擔任過都尉一職。
而此時又出了這麼個插曲後,何瑾對那位賈書佐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隨後眼珠子一轉,神色就浮現出一絲壓製不住的激動:“這賈書佐,可是決曹那裏的賈逵?”
賈逵見毌丘興如此替自己開脫,也不好再強撐著跟何瑾作對,勉強向何瑾施了一禮,道:“正是屬下。”
“哦......果然是你這愣頭青。”
何瑾努力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擺手嫌棄道:“來之前,本使君便聽人說了,你這人腦子好像不好使,一根筋,跟個二傻子一樣。”
“本使君腦子可正常的很,跟你這二傻子計較,豈非顯得我不正常了?”
說著又看看天色,不耐煩地道:“行了行了,時辰也不早了,大家都餓了,快快入席落座,準備開宴了。”
這話一出口,賈逵頓時氣得麵色發黑。但心灰意懶下,也默默忍下了這口氣。
而底下那些看熱鬧的郡吏,一個個卻都忍不住偷瞄何瑾兩眼,輕笑了起來:你這在雒陽鬧出諸般笑話之人,誰不知有腦疾之症?此時竟還說人家賈逵腦子有病,真是有趣......
然而,何瑾看著那些郡吏,內心也忍不住升起一抹‘世人看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的感覺。
曆史上曾曆任曹魏三朝,深得曹操父子的讚譽。且軍事行政還皆能,精達事機、威恩兼著的全才賈逵,就在你們中間。
而你們,卻去舔什麼曆史上都沒留下名字的衛固和範先。
嗬嗬......
另外還有那個毌丘興,他的成就雖不怎麼高,可人家兒子厲害啊。
人家兒子跟從司馬懿,攻滅了遼東公孫淵就算了。還兩次攻打高句麗,攻破丸都城,幾亡其國。
後來又遷鎮南將軍、豫州刺史,轉揚州都督,擊退吳國諸葛恪進犯,頗有戰功。
這河東一地,臥虎藏龍,果然沒來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