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門除了一座主峰和七脈首峰,還有許多無名山脈,有些是內門弟子的住所,有些是演武場,也有許多山峰空無一人。
此刻謝遠沿著山路而上的便是內門偏僻處一座無人山峰,在那山頂隱約有光芒折射而出,在夜空中組成了一個奇特的圖案,若細細看去,會發現這圖案有些像是“氣運之冠”。
不過詭異的是,當謝遠純以肉眼看去,夜空中卻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不多時,謝遠來到山頂。
夜風徐徐,有燈火闌珊,靠近斷崖的山巔處支了一張矮幾,而在案後則坐著一人。
白發飄飄,麵孔卻是俊朗如青年。
歲月的風霜滄桑了他的眼眸,給他帶來了一種獨特氣質,即便謝遠也不得不承認,單從賣相而言,此人比起自己也是不遑多讓。
“來了?”
“來了。”
“嚐嚐我這自釀的‘仙王酒’如何?”
“不了,還是喝茶吧。”
正要斟酒的白衣人聞言一挑眉,“為何?”
“門主,情分未到,喝起來……很尬。”
“很尬?”蔣明品味了一下這兩個字,大笑道:“哈哈哈,這兩個字有趣,也罷,那就喝茶吧。”
隨著蔣明一揮手,矮幾上的酒壺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壺清茶。
“多謝門主。”
謝遠道了一聲謝,接過茶水,兩人俱都沒有再開口,隻是默默喝茶。
良久,還是蔣明率先打破了寂靜,“你就真的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有,很多。”謝遠誠實的點頭。
“那你還憋著?”
“我年紀,懂的不是太多。”謝遠微微笑道,“不過書上,這種時候先開口的那個肯定是吃虧的。”
“放你娘的屁!”蔣明繃不住了,破口大罵道:“你什麼時候吃過虧了,從神隕之地到不周山,哪次的好處不是全都被你吞了?”
“門主這是變相承認那遮大手便是你嗎?”謝遠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反問道。
“你呢?”蔣明也突然平靜下來,淡淡道。
“所以青州無上三境一是假的了?”
“不,是真的。”
蔣明走到懸崖邊,負手歎道:“青州的地規則有缺,無人可破上三境,與賦、機緣無關,不可破就是不可破。”
“可門主你,還有逐日魔教那人,展露出的氣息分明都超過了中三境。”
“假象罷了。”
“假象?”
“你可知六合如何破七星?”
“不知。”
“那六合境如何從一重至九重?”
“不就是力量整合嗎?”
“那力量整合的極致呢,又是什麼?”
“蛻變?”謝遠若有所悟。
“不錯,更準確的,是生命層次的遷躍,五行境凝道體,但那隻是肉體上的增強,而七星境,則是由裏到外,一種徹底的蛻變!
這種蛻變需要無數多的靈氣來支撐,因人而異,但最少也要一條完整的靈脈……
不僅如此,更需要一個引子。
而這個引子,你應該知道是什麼了。”
“星辰之力?”謝遠聯想到典籍上的記載,接口道。
“不錯,想成為上三境強者,必須承接星空之力,可惜青州的這方地,早在千年前便被封鎖了……
換言之,在青州甚至整個極東之地,你都不可能承接到星辰之力。
沒有星辰之力,哪怕你有足夠的靈石,體內元力也無法完成蛻變。”
謝遠下意識看向夜空,他以前便發現,青州不僅氣古怪,便是那些繁星日月也好似蒙上了一層薄霧,看不清晰。
“是誰有如此本事,可以遮蔽上萬裏的地,甚至讓地規則出現缺陷?”謝遠不可思議的問道。
“你真的想知道嗎?”
蔣明忽的轉過身來,臉上似笑非笑。
“如果門主這樣問的話,那還是別了。”謝遠立刻搖頭。
“若我告訴你,這方地就是一個吃人的牢籠,無人可獨善其身呢?”蔣明冷哼道。
“可我不是個子最高的那個。”
“萬一有一你是呢?”
“到時候再,我這人沒什麼追求,隻要別人不來招惹我,我一般懶得惹事。”
“可修煉就是爭!
與爭,與地爭,與人爭!
你不爭如何變強?”
“我十八歲,現在六合境。”
“哼,你在外門時是隱藏的很好,可從神隕之地到不周山,若是你不爭還會得到現在的大量好處嗎?”
“我之前也六合境。”
蔣明一窒,隨即冷聲道:“看來本座還覷你身上的隱秘了,我倒是十分好奇,是何等的際遇讓你才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