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今夜青州的雲層格外深厚,讓夜色更顯濃鬱。
無崖村僅剩的幾點燭光搖擺不滅,微弱的一些亮光,凸顯出了淩空而立的四道身影。
在下方村落之中,站立著數百強者,隱約間流露出的氣勢都是極為可怕,但隻有這四人可以站立半空,哪怕是如石尊等人,也隻是恭敬的等候在地麵。
“天陽門……本王上一次踏足這裏,怕是百年之前了吧,當時天陽門還隻能算是二流宗門,被龍虎山和浮光劍宗壓得抬不起頭……想不到如今,卻是號稱極東第一了。”
說話的是一個穿著青色長袍袖口紋有金龍的青年男子,語氣如金鐵,眼神卻是滄桑。
“姬無憂,想不到此次竟是你帶隊前來,我還以為會是你們王主親至。”
另一個之前被海王教徐子浪稱為“教主”的蒼老聲音響起。
“家兄身體抱恙多年,諸位也是知曉,現如今已經很少在王庭之外走動了。”
麵對這問話的老者,那青袍中年男子淡漠答道。
“當真如此嗎?”半空之中響起了一個沙啞的女聲,“本座怎麼聽說,姬無妄是在暗中閉關想要一舉踏入七星之境呢?”
四周一靜,姬無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隨即淡淡道:“海宗主說笑了,像你這等百年前就位列**巔峰的絕世天才都還未踏入王侯,家兄以重傷之軀就更不可能了。”
姬無憂此話一出,半空之中另外兩道身影都是身形微動,顯然有些驚訝。
之前出聲的海王教教主意味深長的笑道:“海璿,你竟隱藏的如此之深,老夫沒記錯的話,三十年前海上‘屠龍’那一戰,你也隻展現了**七重天的實力吧,卻不知道你如今究竟是什麼境界了。”
“屠老說笑了,本座這點微末實力,哪敢和您相比?”海璿眼睛微微一眯,隨後輕笑,“莫非此刻站在這裏的四人,還有不是**巔峰之境的嗎?至於說所謂的七星之境,天就攔在那裏,誰又踏得出去?”
這話似乎勾起了某種禁忌,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沉默。
而海璿、屠教主和姬無憂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那最後一道久久未出聲的身影。
“看來三位對老夫的話還是有些信不過啊。”
最後一人身披鬥篷,身形一直隱藏在暗影之中,此刻輕笑著抬起頭來,露出了一張蒼老的麵頰,卻是仙風道骨的模樣,赫然是消失許久的季有德。
“堂堂青州鎮守使,甚至可以說是極東鎮守使,卻要引來外敵覆滅青州第一宗門,聽著總是很難讓人心安啊。”
屠教主歎息一聲道。
“可你們還是來了不是嗎?”季有德背負雙手,淡笑道,“此刻天陽門四處皆敵,正是你們下手的最好時機,錯過今日,再無此等絕佳機會。”
“天陽門當真還藏有一條完整的靈脈?”姬無憂問道。
“此事知曉者甚多,老夫何須誆騙你們,否則你們以為浮光劍宗和龍虎山為何在這時挑起爭鬥,靈脈已盡,若再不出手,當天陽門王侯出世,那就是第二個逐日魔教啊!”
“一條靈脈,我們卻有三人,如何分?”海璿輕聲道。
“得手之後再論得失,總會有個結論的,此時無須計較。”姬無憂淡淡道。
幾人都是點頭,認可這一說法。
“我覺得幾位多慮了,今日若真能覆滅天陽宗門,隻怕收貨會遠超各位的想象。”季有德卻是笑道,“蔣天明是何許人,雖然言必稱天陽靈脈已經枯竭,但狡兔尚且三窟,諸位覺得蔣天明又有幾窟呢?”
這番話說得幾人都是眼神微動。
二十多年前那一場席卷整個極東之地的戰爭三人都有參與,對於蔣天明的風采也是印象深刻。
或者更準確的說,蔣天明的狡詭和算無遺策給三人留下了深刻印象,那時蔣天明雖然還歸屬年輕一輩,但卻和林驚龍一道,乘勢崛起,幾乎有主宰整個戰場的跡象。
那一戰過後,天陽門也是最大贏家。
無人知曉天陽門到底收獲了多少,但天陽門卻是最後退出逐日城的勢力。
萬重山隱藏著極大的秘密,極東之地千萬年來,除卻土生土長的巫族不算,天陽門也是唯一一個將山門坐落在萬重山脈的勢力,而時間恰巧是在逐日之戰過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