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連三的身影從暗處走了出來,他們言語輕鬆,但步伐卻是極為輕盈,幾乎沒有弄出任何動靜。
而在這些身影的頭頂,也有一道若隱若現的黑霧,遮蔽了他們的身形。
“林清淺終歸稚嫩了一些,倒是聽說天陽門大長老殷素,也就是蔣天明的道侶,那才是真正的美人……誰?”
走在最前方的身影腳步驟然一頓。
其他人看似漫不經心,甚至言語輕佻,但卻也始終警惕注視著四周,幾乎是同一時間全部停下了腳步。
哢嚓!
好似是樹葉被踩碎的聲音響起,一個衣衫有些破舊的少年茫然的轉過身來,看著眼前這些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
“是天陽門外門的弟子。”
有火光自那為首之人手上一閃而過,短暫的照亮了前方,露出了一張看起來有些癡傻的麵孔。
隱約間有股騷味在空氣之中彌漫,這時走在前麵的幾人才發現少年好似剛剛係上褲子。
一股淡黃色的水流從土壤之中彌漫過來,染濕了其中一人的鞋子。
“你找死!”
那人剛才並未注意,此刻才察覺到異樣,頓時明白了什麼,瞬間臉色變得冰寒無比。
見同伴已經衝了過去捏住了那少年的脖頸,為首之人卻下意識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仔細一想,他忽的一驚。
剛才眾人過來,明明感知都已經開到了極限,為什麼……
沒有人發現這個少年?
這一切念頭都隻是電光火石之間,他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看到那被捏住脖頸的少年露出了漠然的眼神。
“啊!”
……
“何必刨根問底?”
張子默一邊說著,一邊微微轉頭,看向了漆黑的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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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歎息一聲,手掌在火堆裏撥弄著,“以你的性格,本不該理會這些事才對。”
“我也想活的糊塗一點,可我們好像都被關在了一起,想出去,總得自己找找鑰匙吧?”
謝遠無奈的聳了聳肩。
“這世道的確沒人能獨善其身。”張子默點點頭,任由火焰灼燒著自己的手掌,“但你竟然真的入了天陽門,讓我有些意外。”
“這麼說來,我原本也在張哥的計劃中嗎?”謝遠笑道。
“嗨,你們兩個小蝦米,算不上什麼計劃不計劃,原本隻是想著順便照料一下你和李晟,待離開之時,多少給你們一個若身之所,或者是立身之基,沒想到……”
“明白。”謝遠了然的點點頭,目光炯炯的注視著張子默,“我隻想問張哥一句話。”
“問吧。”
“張哥與天陽門……是友是敵?”
張子默玩火的動作一頓,第一次轉過頭來,有些驚異的看了一眼謝遠。
“我剛才說你入天陽門原本有些玩笑的意思,但看你這個架勢,你好像是認真了。”
見謝遠沉默不語,張子默又是搖頭,“好歹做了你那麼幾年的大哥,你若肯聽我一句勸,便不要和天陽門沾染太深。”
“為何?”謝遠皺眉。
“天陽門……”張子默笑了笑,“在蔣天明手上興起,但蔣天明也並非沒有付出代價,以螻蟻之身,卻介入了道統之爭,無人理會也就罷了,但這因果終歸是在這裏,禍端終歸會來的。”
“說人話……張哥,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種風格的。”謝遠揉了揉眉心。
“老子自己都是一知不解,怎麼跟你說人話?”張子默麵色一蹦,罵罵咧咧的說道:“就這些我還是無意間聽來的,什麼狗屁的道統之爭,聽都沒聽說過。”
見謝遠一臉無語,張子默又正色道:“但說這話的人是個人物,知道很多隱秘,他既然如此說絕對有道理,你小子最好自己掂量著一點。”
“張哥,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你小子……”張子默一陣沉默,又深深看了一眼謝遠,終究是開口道,“是友是敵其實並不重要,你隻需知道,至少目前我們都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
囚犯!”
張子默丟下這兩個字,隨手從那已經燃燒殆盡的柴火堆裏掏出了一根黑不溜秋的棍子,轉身便往後山行去。
“臨走了還不安生,也罷也罷,就讓蔣天明這王八蛋再欠老子一次吧,他媽的……”
伴隨著罵罵咧咧的聲音,張子默的身形已經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謝遠隻來得及看到他掏出了一件黑色鬥篷披在身上,而那鬥篷煞是眼熟。
謝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不由有些恍惚。
如此說的話,那二狗豈不是……
真他媽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