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早,紀雲就和張瑤一起站在清風的山門前,江藍四個人沒一會兒就也出現在這裏,眾人互相問候了一下,一邊等著賀四月一邊閑聊,其他三人都有些靦腆,就紀雲來看的話,泉淵倒不是害羞,而是在想著什麼,這個姑娘自從第一次見到就是這幅樣子,心事重重,好像根本就沒有什麼事情能引起她的注意,反而是江藍,給紀雲的感覺就是一個女版的王虎。
“那就是你們山上,就隻有每年秋冬之交,才會有一片楓葉林,然後就沒有別的樹木花草了?”江藍瞪大了眼睛,看著紀雲道。
“對啊,”紀雲回答:“除非你把掌門他們屋子裏的幾盆花也算上。”
“隻有他們有?你們為什麼不養花呢?”
紀雲翻了個白眼,道:“那是山,養花比養個人還費勁,你覺得我們有那個時間精力嗎?”
“我看是沒那個心吧,”江藍一句話出口,頓時大家都笑了起來,紀雲也樂不可支。
“賀女俠來了。”張瑤看著山路,開口。
大家馬上都站好,默默等待著,賀四月一身青色勁裝,與江藍他們身上的長袍倒是有些不同,顯得英姿颯爽,賀四月看了看幾人,等大家見禮之後便直接開口道:“出發。”
不過事情明顯沒有想象的那麼順利,剛到秀明山下,他們一行人就被官兵攔住了。
“你們是誰?秀明山現在已經封鎖了,不許出入。”一個捕快走上前來,狐疑地打量著幾人,尤其是大家腰間都帶著劍,更是讓他十分警惕,身後的幾個捕快也慢慢把手放在刀柄上。
“我是清風山,賀四月,前來辦事。”賀四月根本就不願意和他們打交道,隨便開口了一句,就要前行,卻沒想到那幾個捕快根本就沒有讓路。
這一下可就惹惱了賀四月,賀四月冷冷掃了一眼幾個捕快,道:“做什麼?”
“賀女俠,”捕快頭子咽了一口唾沫,還是堅強地在賀四月攔著,道:“我們不是要攔著您,實在是秀明山昨又出事了。”
“怎麼回事?”賀四月眼睛瞬間就眯了起來,警惕地問道。
“昨下午,我們發現秀明山上有人在打鬥,於是就派出一隊捕快上山,想要趁機抓住這些賊人,最起碼也要知道他們到底藏身在何處,可是等到我們上山,根本就沒有一個人影,就連在山下看得清楚的那些在林間穿梭的人也都消失不見了。”捕頭有些後怕地道。
“賀女俠,您現在上山,實在是有些危險,我們無法保證您和您的這些師兄弟們的安全。”捕頭打量了一眼賀四月後麵的紀雲等人,一看他們生澀的臉龐,就知道這些弟子們根本就不是什麼老江湖,而是一些新人,大概是清風山派下來曆練的弟子,可是這個地方,絕對不是這些新人能夠應付的。
賀四月‘嗯’了一聲,道:“這附近可有鎮子可以休息?”
“有的,就在山腳下,在東邊就有一個平鎮,您可以在那裏稍作安排,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們配合的,還請盡管開口。”捕頭鬆了口氣,隻要賀四月能做好準備再進山,他還是相信這位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女俠的本事的。
平鎮,倒是比紀雲想象的要大很多,這一路上賀四月都沒有一句話,而到了平鎮之後,便安排眾冉了一個酒館之中,要了幾個房間,就坐在二樓,也不吃飯,默默地等待著,在場的人中,隻有紀雲知道她這是在等謝明。
果然,沒一會兒,謝明就出現在眾人麵前,看上去有些疲憊,直接坐在賀四月的身邊,紀雲已經倒了一杯茶,送到他手邊,謝明點點頭,接過來一飲而盡。
紀雲聲對著一臉無知的幾個清風弟子解釋:“這位是謝明謝大俠。”
“見過謝大俠,”幾個清風弟子都連忙著,要站起來行禮,謝明擺擺手,示意不用多禮,直接對著賀四月道:“我發現他們的藏身之處了,昨日打了一架。”
“打了一架?”賀四月斜著眼睛看了看謝明,道:“沒抓到人?”
謝明搖搖頭,道:“這些人跟想象中不同,這些弟子們不能上山了,”罷也不理會紀雲等人失望的眼神,繼續道:“他們手裏有強弩,還有精鋼打造的箭。”著從袖中拿出一個箭頭來,遞給賀四月。
賀四月接過來,看了一眼,便點點頭,道:“我與你上山。”
“那我們呢?”江藍眨著大眼睛,連忙問道。
“你們也不能閑著,”賀四月衝著自己這個過於活潑的師妹沒好氣地,然後又轉向謝明,道:“給他們幾個找點事情做,不然這些家夥肯定會四處生事。”
“哈哈,”謝明笑了笑,打量了一眼幾個清風弟子,江藍等人頓時就把腰挺得筆直,一臉期待地等著謝明的話,謝明想了一下,對著賀四月道:“我來之前,在平鎮就聽這裏的一位劉員外,前幾日被強人襲擊,全家遭難,領頭的是一個黑衣人,心狠手辣,夜入劉員外家,打傷了一眾人,還刺傷了劉員外,搶了金銀財寶揚長而去。”
“本想著賊人必然會遠遁而去,不料沒過幾,這人竟然又出現在劉員外家裏,還留了字條給劉員外,上麵寫著交出清霏玉如意,不然殺無赦。”
“嗯?”賀四月眼睛眯了起來,道:“清霏?那不是當年張乾身邊的掛墜?”
“不錯,”謝明點零頭,繼續道:“這劉員外本就是一個鄉紳,為人還算是不錯,對百姓從不欺壓,他根本不知道這清霏玉如意是什麼東西,又為何與他有了關係,於是馬上報官,官府便派出捕快們。不過幾日下來,也不見那黑衣人再現身。”
“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們幾個去辦。泉淵,你做領隊,你們幾個聽她的安排。”賀四月衝著紀雲一夥人道。
“是。”大家都點頭稱是,紀雲不漏痕跡地看了一眼泉淵,這個姑娘隻有在賀四月話的時候才會認真聽一下,現在又低下了頭。
“清霏玉如意,張乾,到底是什麼人?”江藍大大咧咧的性子讓她根本就停不住嘴,就算是謝明坐在這裏,也是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氣勢。
賀四月開口解釋:“張乾,你們也許聽過他的另一個名字,如意公子。”
這個名字一出現,大家都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如意公子,心想事成。這句話可不是的,幾十年前,魔教極其鼎盛,七大長老各有千秋。如意公子就是排名第二的長老,年紀是七位長老中最的,卻沒有任何人敢看他,直到最後碧海先生仗劍上魔教聖山,親手殺了張乾。
“可是,他不是已經死了嗎?”紀雲抿了一下嘴唇,問道。
本來隻想得到一個肯定的回複來平穩一下自己的內心,誰知道賀四月卻轉頭看向謝明,問的也是同樣的問題,隻不過換了個話:“江魚有沒有告訴你,當年到底殺了張乾沒有?”
謝明苦笑一聲,道:“我哪敢問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魚那個時候都那副樣子了,他沒把我也殺了就已經是不錯了,這些年誰會在他麵前提起和婉兒有關的事情呢。”
“不過我想,應該是殺了,”頓了頓,謝明又道:“要是張乾不死,魚不會在那個漁村裏默默等待這麼多年的,他可不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對他來,隻怕是一個晚上都等不及。”
賀四月微微一點頭,認可了謝明的話,轉過頭來對著紀雲道:“你們都聽到了,這件事情不會很大,想必是張乾當年身死之後,他的東西都四處散落,現在有人想要收集,不過這其中未必不會有魔教的安排,你們還要多加心。”
“魔教不是已經散了嗎?隻剩下一個聖山上麵幾十個老仆人?”這一次開口問的是江藍。
賀四月皺了皺眉,道:“散或不散,看得是人,又不是地方,魔教四長老玉麒麟,六長老段南,還營—”賀四月頓了一下,才又道:“這些人都還活得好好的,就連楊易也隻是不知所蹤,散不散的,誰得清楚?”完以後,賀四月還難得偷眼看了一下謝明,紀雲心裏明白,這是因為謝明的師傅,那個和藹的老婦人,謝靜的奶奶,蘇媚,就是當年的魔教七長老。
謝明麵色如常,並沒有什麼不滿。
“明日,我就會和謝明上秀明山,你們前去劉員外家裏,調查一下這件事情,如果隻是強盜之類的,想要拿些錢財,那麼就抓了,交給官府便可以,如果真是魔教之人,就擒住,等我們回來安排。”
賀四月完之後,便揮了揮手,眾人都紛紛告退,知道她是要和謝明商量具體的上山事情了。
大家都聚集在泉淵的房間裏,一起商量事情,江藍離開了賀四月,馬上就發揮出魔女本性,不耐煩地對泉淵道:“師姐,這有什麼好商量的,我們這些人出現在那個劉員外家裏,難道這個黑衣人還敢出現不成?”
“話不是這麼,如果這個黑衣人,真的是魔教之人,那他可不會被我們幾個沒名頭的人物嚇到,想來是有什麼陰謀,可是我在明,敵在暗,我們沒有法子可以摸清楚他的底細。”這還是泰文耀第一次開口。
“那你要怎麼辦?”江藍頓時就轉移了目標,對著泰文耀道。
泰文耀無奈地攤攤手,道:“我哪裏有什麼辦法,隻是讓你別掉以輕心。”
“哼,”江藍一個白眼都要翻上了。
紀雲瞧了張瑤一眼,張瑤便知道他是有話想,點零頭,鼓勵道:“你有什麼想法就直接,能抓到這個黑衣人也是好事一樁。”
張瑤完之後,不僅僅是江藍這個姑娘,就連泉淵也抬起頭來看了紀雲一眼,紀雲這才發現,這個很少話的泉淵,臉色十分蒼白,兩側臉龐又隱隱透著些不正常的紅暈。
紀雲正色道:“既然這魔教惡人要去尋劉員外的麻煩,而我們雖是守株待兔,卻不知賊人何時出現,反而他以逸待勞,可以趁我們不備,那麼我們不妨放出風聲,就劉員外為保安全,要帶全家去清風山避一避,這樣的話賊人想必會按耐不住,找機會出現。我們隻要戒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