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瑉祺並沒有考慮太久，當晚就決定了。學醫製毒隻要不用於害人，都不失是個自保的好辦法。
可是學醫好說，顏大夫就是個杏林高手，教段儀凡那是綽綽有餘了。製毒卻不是他擅長的，即便說是學醫製毒是相同的，但到底是兩個發展方向，因而當段瑉祺向他提出來的時候，他先是歡喜，又是為難了：“堡主，製毒著實不是我擅長的。”
“那先生有沒有推薦的人選？”顏大夫出身杏林世家，又跟著竹林老人學藝。他不擅長，那總歸有師兄師弟對這個有研究的。
顏大夫皺起了眉頭：“師兄師弟隻對學醫有所研究，其他的終究是旁門左道的。”言下之意就是他們隻學治病救人的仁心仁術，其他下毒害人的，他們家門、師派都極為正道，沒人學這個。
段瑉祺顰起眉頭，其實想要找個會製毒的人憑著段家堡的勢力，並非難事。可到底不清楚別人的底細。他雖說同意讓段儀凡學毒術，但目的不過是自保。製毒本就陰損了，若是再讓人往著旁處引，那就失了初衷了。他可不願段儀凡變成一個陰狠的人。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子。要不這事就先算了。
顏大夫覷了眼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說：“若說製毒，當今天下除了南邊的蠱毒，元府和常府莫出左右了。”
段瑉祺聽到元府，墨黑的眸子裏立刻轉為狠戾，拳頭捏緊：“那常府呢？”
“常府人丁慣來不興旺，又曆來是隻傳嫡子。常家雖擅長製毒，但為人正派，更多是為人解毒。可是上代常家家主隻得了一個嫡女，後來過繼了現在的常家家主，但終究祖宗定下來的規矩。常家的精髓恐是未能如數傳授於現任家主。常家這些年也漸勢微了。而元家因為常家嫡女的下嫁，漸漸的在江湖上嶄露頭角。隻是處事陰狠了些。”
段瑉祺抬眸看了看他。
“當年的常家大小姐下嫁元家後，生下了一子一女，兒子就是現在元家的家主，而女兒則是嫁給了柳州林家，夫妻倆都是命薄的，出外不小心遇著了山賊，失了性命，隻遺下一個女兒，就是林姨娘。元老夫人可憐外孫女自幼喪親，就接到了府裏親自照料著長大。我聽說她對這個唯一的外孫女很是疼愛。當初若不是林姨娘自己同意，元老夫人是絕不會同意這門婚事的。”顏大夫邊說邊留意著他的神色，打算一旦有什麼不妙的勢頭就立刻收住話茬。可是他的臉色一貫的沉著，瞧不出半分的端倪。
“先生的意思是？”他總不能是來告訴他，林瓔珞對他是多麼癡情吧。
“不若通過林姨娘去找元老夫人，讓她推薦個常家人過來，教授大少爺。”
“元老夫人，先生，別忘了，她也是元家的老夫人，再怎麼疼外孫女，她能繞開元府嗎？”段瑉祺問道。
顏大夫語塞，的確比起外孫女，孫子更加親近些。萬一要是他們包藏了禍心，那他們這個舉動無非是引狼入室了。愧疚地低下頭去：“堡主，是我考慮不周了。”
“先生也是掛心凡兒。”段瑉祺對顏大夫是充分信任的。站起身來，“好了，此事我會再考慮考慮的。先生若是有合適的人選了，記得告訴我。另外教凡兒醫術的事情，還勞煩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