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周圍的景象急劇變幻。
帝峿淒厲的回音在空曠而陰森的夜色裏顯得格外尖利刺耳,猶如一場被人扭曲待人而嗜的盛宴狂歡。
崇凜無奈的捏了捏眉心。
帝峿這個瘋子!
腳下的風荷搖晃,大有山雨欲來之勢,崇凜還未來得及退至岸邊,那些荷葉竟怪獸般發出了轟隆怪聲。
借著月光看去,朦朧的夜色下,肥圓的荷葉,粘膩的荷花,都閃著綠色渾濁的眼睛,從沉睡中蘇醒過來。
水澤到底有多深,崇凜不知道,但是伴隨著狂熱的貫透雲霄的怒吼聲,整個世界刹那間被這些黑魆魆的怪物顛覆。
一個巨大可怕的漩渦把崇凜向下拉扯,他禪定心神,凝氣固本,也隻是暫緩了一時,隨著更來越強的引力,電閃雷鳴,飛沙走石,天地為之變色,大有吞天裂地的趨勢。
崇凜本來以荷葉為著力點,此刻綠荷幻化成怪物,東搖西擺,上下顛倒,想要將她拉入無窮深淵。
岸邊的濕地隨之塌陷,也並不是安全之地,崇凜在每隻怪物背上輕點足尖,以求落腳。
帝峿這個瘋子,以心頭血養成這些怪物不知道花了多少年。
纏鬥了大半個時辰,崇凜早已筋疲力盡,雙腳深陷泥沼,無法自拔,心中一歎,看來今日難逃此劫了。
時間的流逝對崇凜來說從來沒有如此緩慢,一分一秒的過去,身子,脖子,嘴巴都被淹沒。
呼吸越來越難受,胸腔快被泥淖壓破的爆炸,耳朵也快被裏也開始流入泥漿。
漸漸失去意識之時,周圍的壓力卻倏然減少,那些嚎叫的怪物聲音在耳旁越發微弱,他感覺有人來了。
這是一個冰晶流雪世界,寒徹入骨的冷凍壞人的思維,桎梏住人的手腳,雪滿長空,沒有花,沒有樹,沒有人,也沒有希望。
崇凜沉重的睜開眼,一片淺綠是這片雪色中唯一可愛的顏色,它眨眼間變化成他的模樣,安靜又溫順,冰涼玉手摸一摸他發燙的額頭,用臉貼近他的臉,希望帶給他一些暖意。
“司幽。”崇凜微微一笑:“多謝你救我。”
司幽天生不會說話,沒有表情,扶起他來,將一塊血淋淋的白熊肉遞給他。
崇凜咬一口,白熊是剛殺的,溫膩的血肉伴著侵冷透骨的寒風吃下去,不禁有點惡心反胃,也讓她精神了一些。
“你找到暮戈了?”
司幽搖頭,做手勢告訴他,追到了北望沙澤,遇到了怪物,沒能追下去,顧北應該是早就發現了他,故意將她往那邊引。
她找遍了方圓千裏,並沒能走出去,回去的途中突然感知到他有危險,故來相救。
“那你有沒有看到和我一起來的那個人?”
“在這兒。”
司幽指了指山洞。
崇凜起身,去山洞抱出:“我們回去再從長計議。”
還未踏入魔域的門,就遠遠看到阿玦在向兩人招手。
“魔君,阿槿怎麼樣了?”
崇凜說:“就你看到這樣,麵目全非。”
司幽白一眼他:“莫先生清閑之極,有事的時候不見你,現在沒事了出現倒及時。”
阿玦從牙縫裏吸溜一口氣:“這怎麼說的。”
司幽上下打量他:“我嚴重懷疑是你和帝峿裏應外合做成了這一個好局,因著魔君往下跳。”
“帝峿。。”阿玦明白過來:“就是那個整日纏著魔君的神君?阿槿是因為他才變成這副模樣?”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司幽無語,換個角度:“這麼說吧,你這幾天不在幹什麼去了?”
阿玦道:“我去找師父去了。”
“那你找到沒有。”
“沒有。”
司幽對零香樓的美食情有獨鍾,阿玦的手藝完全可以俘獲它的胃,所以對此不多過計較了。
白頃歌在魔域修養了一段時間,逐漸好起來。
聽了崇凜的敘述,她才知道,原來她和楚離要找的蒼古神尊,竟然就是帝峿。
早在五萬年前,她就和帝峿相識。
若非帝峿,她也不可能去救楚離,與他有了阿簡。
那時候,她隻以為他是上古神君,不曾想他竟是蒼古神尊。
既然是舊時,那去找他要一點血應該沒那麼難。
崇凜叫住她:“小槿,別高興的太早,這其中另有隱情。”
“什麼隱情?”
“既然是隱情,不好說。”崇凜淡淡道。
既然是不好說的隱情,說明還是能說的。
崇凜把前因後果對白頃歌說了一番。
白頃歌聽完驚訝不已,一想到師父這麼一個高逸端雅的人要坐個大紅花轎嫁給帝峿,小心思就藏不住了:“是大紅花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