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間咒獄乃是柳病樹成名絕技之一,若是換個人,哪怕是浸淫詭術多年的高手,說這陣法有改進之處,柳病樹都有可能認為對方在打誑語。
但麵對荊簡,柳病樹卻奇怪的願意相信。
他咳嗽了兩聲,二十餘個空間裏瞬間產生道道裂痕,同時間那些被寄生的修行者身體,也都遭受了巨大的靈力衝擊,恐怖的靈壓讓它們碎裂開來,紫色的漿液噴灑。
即便柳病樹常年與病魔為伴,都不禁覺得惡心。
他轉向別處,說道:
“改進之處?有機會我倒是要跟你討教討教。不過不是現在。”
陣法散去。
空間裏的一切歸於原位,荊簡隻看見無數紫色的屍體,在慢慢的融化腐朽。
這一幕對柳病樹造成了不小的衝擊: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生物,我無法感應它們。”
“我可以。”
“你到底是誰?”
“我叫荊簡,百川大學的大一學生。”
柳病樹越發的疑惑,這個學生到底是如何發現這一切的?他又如何感應?
這些疑惑不是當務之急,柳病樹也不好細問,說道:
“方才這些人已經被解決,但忘川很大,周圍或許還有其他修行者被寄生,你帶路,我殺敵。”
“合情合理。”
荊簡的反應不驚不躁。柳病樹越看越歡喜。
在忘川外圍和周沉淵談話的時候,他絕對無法想象自己會和一個四劫境界的新生聯手,而且對方作用還不可忽視。
大龍澤附近,荊簡已經確信被柳病樹的一招無間咒獄給殺了個幹淨。
他拿出手機,對著那些還沒有徹底蟲漿化的屍體拍了幾張照。
“這是做什麼?”
“蟲族來到人間的證據,以及你殺了這些老師的脫罪證據。”
柳病樹作為一個有將死之人覺悟的高手,他很少解釋些什麼。
他所作所為都對的起天地良心,大多時候,殺了誰便殺了。
任由修行者們議論,從不回應。不過最後的結果,往往是人王簡山海的一句“他殺的沒錯”來平息議論。
看著荊簡作為,柳病樹覺得能夠與這少年相遇,必然是緣分。
……
……
如柳病樹所言,忘川很大。
整個忘川群山帶裏,也的確還有幾個漏網之魚。
在荊簡未曾遇到噬魂蟲之前,他還沒有回憶起如何感應蟲族方位。
但見到噬魂蟲後,荊簡就將這些記起來了。
當初前往蟲界,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不記得。
但關於對付蟲子的許多知識,卻是很清楚記得。
如何在滿是蟲巢且沒有人類食物的地方生存?哪些蟲子體內的蟲漿可以滋陰補腎壯陽?工蟲們的生活習性是如何的?蟲族體內特有的能量波段如何感應?在某個距離內,工蟲與工蟲之間又是如何通過特殊的介質傳播訊息乃至記憶的?甚至蟲族女王的最討厭的一句話是什麼……
這些記憶,在荊簡的腦海裏就像是寫進了dna的代碼,想忘都忘不掉。
荊簡很想知道自己的過去,可無論怎麼去深入想,都隻會想到一些讓自己感到厭煩的碎片記憶。
就像是某個事件的一幀。
在尋找剩下幾個被寄生的修行者時,荊簡也開始不藏私的講起了關於如何尋找蟲子的事情。
大抵是對蟲族習性的講解。
柳病樹聽得很認真,但還是沒有聽到關於如何感應蟲族生物。
他內心驚訝於這個少年的學識,以至於柳病樹覺得荊簡的境界太低,有了一種嚴重的違和感。
而荊簡呢,並非不願意講解如何感應蟲族,而是因為感應蟲族的方法……並不是某個可以傳授出去的功法。
這是一種隻有荊簡能夠做到的事情,因為當初在蟲界——他喝過蟲族女王的血。
而這東西,確實沒辦法和人分享。
在來到人間之後,以往被封印的記憶,會慢慢的因為見到特定的事物,而回想起來。
比如各種萬獸的資料,比如各種蟲族的資料。
荊簡和柳病樹相談甚歡。
二人在追尋過程中,從蟲族聊到了咒陣。詭術師和念師不同,念師將靈氣化為各種元素,而詭術師則精通陣法和咒術這些比較偏門的東西。
荊簡現在境界低微,若要施展那些強大的咒法陣法,他還真沒辦法做到。但若要是傳播理論知識,他可以講個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