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空氣中彌漫的是梧桐花,槐花濃濃的香氣,幾乎蓋過了女人的香粉味。
一年了,他就那樣展轉在煙火紅塵裏,煙媚視行!一晃已有一年了!都說女兒是水做的骨肉,他段玉樓又何嚐不是,看這些男人就知道了!他們對他,趨之若鶩,卻不知道段玉樓此生早已斷愛絕情,她不是不想愛,而是愛不起來了,因為太早的明白了生存的法則。
“怎麼了?我要得太高了?”似乎確實很高,自古以來,有哪個青樓女子能有如此高的身價,段玉樓可謂是古今第一了。隻可惜,段玉樓不賣身的。
“不高,不高,莫姑娘,那如果龍某是想買莫姑娘一夜呢?”世人道:‘有錢能使鬼推磨,而龍詠楨信奉的則是有錢能使磨推鬼啊!’這種年代,唯有錢才是道。
在一個明媚的笑容之後,段玉樓口齒清晰地告訴他“莫輕言手是千金,臉是萬金,而這身子,則是無價之寶,公子怕是買不起!”男人啊!一兩句話,便已露出本來麵目,江山在怎麼改,也改不掉紈絝子弟自以為是的嬌奢。
“真的如此嗎?莫姑娘既然身處這花萼樓!不管什麼身份,不管是賣藝也好,賣身也好,總是有個價的!以前之所以沒有任何人能見得姑娘芳容,那肯定是他們開的價不合莫姑娘意,我說得對嗎?” 無價,也不過是抬高身價的一種手段,這些,龍詠縝早已看透,卻還是樂此不疲的一如既往的配合著演出。
“你說的對極了,他們之所以不能見,是因為他們沒有公子一擲千金的氣概,而我,自然也是有價的,若龍公子真的想要的話,那我就開個價,一千萬!我說的是黃金,而且是現錢!”段玉樓如此說,自是斷定他拿不出來,一千萬兩,不是白銀,而是黃金,在說也沒有人會隨身攜帶幾千萬的黃金,跟何況龍家就算富有天下,也不會容許敗在一個青樓女子身上吧!段玉樓向來不做沒把握的事。而今天,段玉樓正好很高興,他高興了,自然就改有人痛了。
“一千萬,我確實拿不出來那麼多,不過既然莫姑娘出了價,龍某下次造訪,自會帶足銀錢!”果然,龍詠楨見過的女人何止千千萬,她莫輕言在清高,總也脫不了一個錢的誘惑。女人嘛!總是愛那些閃著金光的東西,她也不例外。
“那你一定要回來喔!”段玉樓說著嫣然一笑,肉若無骨的手卻搭上了詠楨的後肩,然後軟軟硬硬拿捏。
心底有一絲絲悵惘,徘徊來,徘徊去!展轉反側,憂傷滿腹。
不知是多少年前,他也是這樣的為一個男人柔肩捶背,隻可惜那人死得太早了,早到她還來不及適應,他便從她的生命裏徹底消失,記得,他死的那天該是個豔陽天,一如昨日的春光明媚。
“拍”一聲巨響,是對麵那位楚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