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早朝大殿上,詠昕便向皇帝請纓。
卻再次遭了宰相浴晨風的反對,未央皇帝並未當場允諾,隻說是先思量一打段日子,日後在議。
浴晨風此舉,無疑是當著眾朝臣的麵,狠狠地給了詠昕一耳光。詠昕素來嫉惡如仇,隻是這幾年的韜光養晦,讓他稍稍收斂了些,卻不想,浴晨風卻多次與自己為敵。
詠昕與浴晨風本就水火不容,如今更是誓不兩立,至死方休。
經了昨晚那一翻商議,詠昕這次確有把握拿下那荊楚,隻要拿下那荊楚國,自己在整個未央國的聲望更上一層,若他日兄弟反目,自己才有了那問鼎之力。
退了早朝,詠昕未急著回府,卻借著拜望母後之名,堂而皇之地去了皇後娘娘的承乾宮。
便是在路上,詠昕順手塞了十萬兩銀票在前來引路的李公公手裏,說是此番前去,還望公公美言。
這李公公便是皇後身邊的內侍,十幾年來,一直跟在皇後鞍前馬後,頗得皇後的信任。詠昕所了解很多事情,便是由他透露的。
詠昕此去,便是想求了皇後將那事定了,需知,母後的話,在父王那裏卻是有些分量的。一直以來,詠昕便頗得皇後的喜愛,皇後生四子,大兒子詠賢生性風流,年僅16歲,正室未娶,便已納了七房妾,還時常留戀花從。至於老三,老四,更不用說,妻妾成群,卻依舊風流成性,前幾日,還為了有一 花娘,失手殺了人。皇後曆來不喜好色之徒,那日之事,自然也傳到了皇後耳中,此三子皆為好色之徒。卻是二兒詠昕,如今已年愈25,卻妻妾全無一個,平常到也沒聽得有甚流言蜚語,自是得了皇後的喜愛。
紈絝子第,自是改不了那風流好色的本性。隻是詠昕卻是心懷大誌,行事極為小心,對於皇後的脾性,他卻是摸得幾分熟。
至今未娶,一是未了迎合母後的口味,他日大權在握,什麼樣的美女沒有,還有一原因,卻是深藏於心底。
自己對她思念如斯。
隻是她, 十幾年音訓全無,怕是隕身那場爭鬥之中了吧!隻可憐自己空懷一腔情愫,卻無人傾訴。
那時自己不過是一十歲的孩童,雖有心,卻奈何力不足啊,況且,自己又如何與父親去鬥呢。
父親是下了死令,執意要滅了靜氏一族,以除後患,那半歲的孩童都未曾放過,更何況是她呢。
世人隻道,皇家子弟,三妻四妾再所難免,卻不曉,自己竟也是一癡情種子,三千溺水,獨獨念了那一瓢。
便是一個情字,淪落了他一顆心。
隻可恨得那天命,卻將自己與她殊途兩界。
怪隻怪,天意弄人啊!
詠昕一路走著,哀傷亦一路爬上眉梢,大紅的衣裳迎風翻展,映著朝陽如血,似一尊寥落的雕像。
大抵自己是注定了一生悲哀斷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