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彎彎,從村頭一直通到村尾。
月牙村坐落在蜀地西北,三麵環山,中間一塊穀地像是月牙,因而得名。
溪的源頭就在月牙的尖上,據是張飛行軍至此,將士困乏,無水造飯,他開弓一箭射出了一眼泉水。後世的人將那泉水稱作張飛泉,後來不知是誰給改了名字叫月牙泉,村裏人有叫張飛泉的,也有叫月牙泉的,沒個統一。
那泉眼終年流水不息,這還是第一次斷流。
一棵大榕樹下,幾個女人坐在樹下乘涼,有的拿著扇子扇風,有的磕著瓜子。穿裙子的也不閉腿,還拿扇子往裙子裏麵扇風。磕瓜子的也不收拾,瓜子殼隨便吐。
幾個女人嘀嘀咕咕。
“昨晚我家那死鬼來解我褲腰帶,老娘一腳就把他踹床下去了,老娘想買支五十塊錢的口紅都不給買,還想搞事,想得美。”
“我家那死貨愣是氣人,昨打兩塊錢的麻將愣是輸了兩百多,你們黴不黴?狗日的把這個月吃肉的錢都輸光球了,他還想吃肉,吃屎老娘都不會給他一口熱的。”
一個女人瞅見了往這邊走來的李子安,壓低聲音了一句:“那不是李子安嗎,很少見他出來,真稀罕。”
“餘家的軟飯管飽,他出來幹什麼?”
“我聽四年前他為了給他媽籌錢治病才上餘家當上門女婿,可惜他婆娘是個克星,他結婚沒多久他媽就走了。”
“你們知道餘家的錢是怎麼來的嗎,我聽他媳婦在外麵賣那啥賺的,什麼打工,騙鬼喲。”
“你們這李子安人長得楞個俊,找個啥子媳婦不好嘛,偏偏找個姐,若是他爹媽泉下有知恐怕都會被他龜兒氣得吐血哦。”
“人家才不在乎頭上那點綠呢,你看人家活得多滋潤。”
“啥子一點綠哦,都成青蒿田了。”
“吃軟飯的找姐,多般配。”
“嘻嘻嘻……”
李子安走近了,幾個女人機敏的閉上了嘴巴。
“子安啊,弄啥子去?”一個女人跟李子安打招呼。
李子安瞅了那幾個女人一眼,跟他話的女人叫馬蓉,是村裏潑皮陳剛的婆娘,嘴賤得很,平日裏就愛翻弄人的是非。村裏流傳的那些流言蜚語大多是出自這個婆娘的嘴裏,他本就討厭她,見她假惺惺的打招呼,假裝沒有聽見,繼續走他的路。
那馬蓉卻感覺被冒犯了,沒等李子安走遠便陰陽怪氣地道:“我老婆要是在外麵賣肉賺錢,我一頭撞牆死了算球了,還好意思出來丟人現眼。”
幾個女人噗嗤一聲笑了。
李子安神色漸冷。
馬蓉又補了一句:“村裏人都知道姓餘的婆娘在外麵賣,還什麼打工,豁鬼喲,笑死個人了。”
李子安猛地轉身,大步走去,冷聲道:“你什麼,你再一次!”
馬蓉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李子安,氣勢洶洶地道:“我你個瓜娃的婆娘賣又怎麼樣,老娘就不信,你還敢打老娘不成,你娃敢碰老娘一下,我男人弄死你!”
她的話音剛落,李子安猛一巴掌就抽了過去。
啪!
一聲脆響,馬蓉的半邊臉頰瞬間冒起了五根指印,她下意識的捂著被抽的臉頰,驚怒地道:“你、你敢打老娘!”
李子安反手又是一巴掌抽在了馬蓉的另一邊臉頰上。
馬蓉被打懵了,張大了嘴巴卻不出話來。
在這月牙村裏,她仗著她男人陳剛是潑皮,一向是橫著走的,隻有她欺負人,誰人敢欺負她?可是現在,一個被她看不起的吃軟飯的窩囊廢居然敢當眾抽她,而且還是兩下!
李子安的眼眸裏帶著一絲攝人的光:“我警告你,以後我要是再聽見你搬弄我老婆的是非,我還揍你!”
這些女人他吃軟飯他能忍,可是他老婆賣,他不能忍也不會忍,哪怕打個頭破血流也要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