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走後,鹽鐵司偏廳,鹽鐵司長還是坐在剛才的位置,下首坐著一個師爺模樣的老書生。
“大人,為了這樣一個敗家子,得罪所有的鹽鋪,是否值當?”師爺問道。
“師爺,你可知為何蘇家落魄至此,卻無人敢對蘇家趕盡殺絕?當年蘇家鼎盛時,占據著海鹽國鹽營生的半壁江山,就是國主見到蘇老爺子,也得給三分薄麵。”
“蘇老爺子去世多年,蘇家如今隻剩下蘇言這個紈絝子弟,落魄得隻剩下一個鹽鋪維持生計,如何值得大人如此鼎力維護?”
“師爺,你可別忘了,蘇言的外公可是兵部尚書,蘇言未過門的媳婦,是吏部尚書的寶貝孫女,這兩位尚書大人,可都是我們海鹽國三朝元老,隻要這兩座大靠山在,誰動得了蘇言?”
“大人,我可是聽,兵部尚書大人對這個外孫並不待見,而且,吏部尚書孫女還有意與蘇言解除婚約。”
“傳言是這樣沒錯,傳言還蘇言是個揮霍無度的紈絝子弟,剛才我察言觀色,此子卻與傳言中的大大不同,沉穩內斂,審時度勢,而且懂得鑽海鹽國律法空子,律法隻規定不能降價銷售食鹽,卻沒有一條律法規定不能贈送,盡管我有的是法子打壓他,誰能保證他背靠兩座大山不能鹹魚翻身?這雪中送炭可比錦上添花更能籠絡人心。”
“還是大人想得周全,提前布局押寶,押對了就搭上了兩位尚書大人,押錯了也不會有任何的損失,大人高明,學生佩服。”
“這官場如戰場,多少人盯著我這個鹽鐵司長的位置,稍有差池就是萬劫不複,不能隻顧眼前得失,要著眼長遠的大局,師爺,把那些鹽鋪送的銀票退回去,就跟他們,蘇言沒有違反律法,我也辦不了他,生意上的事讓他自己解決。”
“是,大人,學生這就去。”
師爺走後,鹽鐵司長陷入了沉思,不時地還自言自語,“蘇皓啊,當年你不聽我勸,不肯委屈求全,結果落得如此下場,你兒子就比你強多了,我看你兒子少年老成,精明能幹,頗有蘇老爺子風範,也不知你們蘇家,能不能因為這子再度崛起?”
蘇言從鹽鐵司衙門出來,並沒有回鹽鋪,而是雇了輛馬車去了兵部尚書府邸。
蘇言塞零碎銀子給看門的士兵:“勞煩通傳一聲,我來給外公他老人家請安。”
看門的士兵奇怪地看著蘇言,這子仗著自己外公是兵部尚書,可從來沒給過他們這些看門的士兵好臉色,這次居然話不但客氣,還給了茶水錢。
兵部尚書府書房。
“請安?這龜孫子沒把我氣死就謝謝地了,不見,看見他就來氣。”
兵部尚書雖然年過花甲,話卻是中氣十足,自帶威嚴。
“是,大人。”管家這就要出去。
“等等,去賬房支點銀子打發這混賬東西。”
兵部尚書無奈地歎了口氣,自己閨女死的早,就留下這麼個不爭氣的孩子,自己長年在外帶兵打仗,也沒能替閨女管教好這孩子,內心裏覺得有所虧欠。
很快,老管家就回來稟報了。
“大人,蘇少爺回去了,不過他沒收下銀兩。”
“沒要銀兩?這混賬來,哪一次不是來要錢的。”兵部尚書也是很疑惑。
“蘇少爺隻是想來給大人請安!”
“讓人去查一下這混賬東西又捅出什麼簍子了。”
狗改不了吃屎,兵部尚書可不相信他的龜外孫轉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