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有點太過離譜了吧?”巴薩羅謬牙酸一樣的深吸了涼氣,望了望自己手中相對格萊克斯的體型,就像個牙簽一般的聖槍,戰意少有的低沉了幾個瞬間。
若他的感知不曾有假,此刻從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每一種神性氣息,都堪稱真實不虛,每數十個便交雜在一次,構築起一個或知名或冷僻的神話體係。
祭司這個超凡職業的關鍵點就在於以人之軀領受神意,通過獻祭或者某種儀式溝通神明,接引神力,能夠將自己的身軀改造成一座神殿,這一特征往往便代表著對祭司這一職業的領悟達到了一種高度。
可此時,在格萊克斯身上展現而出的這副姿態卻遠不止於此。
神明與神明之間是互相有著斥力的,神話體係與神話體係之間同樣也是有著斥力的,在舊神殘留的痕跡還未消散,神明還在大地上行走的第二重曆史中,祂們之間戰鬥的頻率可比現在表麵上還維持著和平的各國高多了,每個神明手上,都或多或少有著一些異教神的血液,一己之力協調這些神性之間的矛盾,這樣的難度可想而知,常規超凡者僅僅是修築神殿供奉一柱神明便困難了,而此時,格萊克斯卻是同時協調著數十個神話體係、一千多種神性氣息之間的矛盾!
——不過,也並不是沒有機會。
神話形態即是通過模仿傳中神話生物的姿態,利用相似律篡奪力量的手段。
如果將人類史、古代史、神代史這三重曆史的關係比作一個三層結構的水池的話,相對就會好理解很多。
神代史是最上麵的、向下溢出流水的一層,裏麵裝的已經凝固聊鐵水以及一直沉睡著的舊神,沒有時間的概念。
古代史是位於中間的、承載自上層溢出的流水,且作為緩衝的一層,裏麵裝的是半凝固的岩漿和一部分來源於上層被流水重刷下來的神跡碎片,時間規律更接近於一個潘洛斯階梯,隱藏著諸多從人類史回溯而來的邪神以及原生於這個時代,承接舊神神跡而生的偽神和半神。
人類是是位於最下方的,有著常世封鎖作為隔離、能夠過賣最後那一絲絲神代史的殘跡,如同一條沒有盡頭的長河一般,以現在為基,分裂出無數種未來支流。
舊神是不可觸及也不可直視的,而偽神卻是可以利用的,訣別神代、分割古代史與人類史,在為了防止舊神蘇醒、給邪神和偽神留一條路子避免魚死網破這個兩個主要目的外,同樣也有著借機利用古代史中的諸神之力的打算。
嚴格來講,古代史和人類史其實本來就是一體的,哪怕經過分割變成了同時存在的第一重曆史以及第二重曆史,聯係也仍然是藕斷絲連的,那些位於上遊的古代諸神們,會自然在下遊的人類史中投射下倒影,留下痕跡,假如能夠通過相似律以儀式性的模仿對方的行為,利用這種方法混淆二者之間的區別,逐漸將祂們在人類史的投影侵蝕,那便自然就可以獲取通過這種矛盾,分薄對方的一半力量,進而更進一步的將自己的存在蔓延到古代史,取代對方的本體。
當然,這種又被稱作'披甲'的神話形態也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容易在這個過程中迷失自己的本相,若是意誌不夠堅定頑固的話,很大概率便會反過來變成主動成為對方在人類史的化身。
在這之中,唯有出自教團體係的神話形態例外,嚴格來講,教團體係的神話本來就是人類依托於聖典生造的,連作為原點的喀難神都是機械結構,其中的使嘛……自然也就不必多。
有的是來源於某個經過改造的異教神,有的則是曆史上某位聖徒的馬甲,大部分甚至還是就靠一件聖遺物支撐著,就比如巴薩羅謬先前所化身的那個'米迦勒',整個就是三種多重縫合起來的,既有異教神的部分,也有著聖徒和聖遺物的部分,在往裏麵填充自己的力量後,直接就變成了私家車。
格萊克斯雖然自稱是曾經學過教團的東西,但很顯然,至少他目前無法使用來自於教團的神話形態。
換言之,他也就需要同時抵禦這來源於一千多種神話形態對自身人格的侵蝕,將絕大多數精力都花在協調抵消之上。
畢竟,教團的神話形態可以是僅此一家了,除非像先前的巴薩羅謬一樣,用的是米迦勒這種極端特殊的,否則就創造界超凡者的意誌力而言,就算一場高烈度戰鬥下來,侵蝕度也都不會漲多少,尤其是對於那些聖遺物本就和神話形態有聯係的,都可以直接當常駐形態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