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兒不說話,再次用冰冷的故作不屑的眼神看著我,她這陌生的模樣讓我憤怒,迅速而異常地憤怒,我將她的衣領拽起來,搖著她的身體,搖得她的頭發亂飛,後麵的飛到前臉來,蓬亂地密密麻麻地遮住了她的臉,我喊著:
“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然而她任憑我搖晃著,始終一言不發。
我隻好放棄了,伸手撥開她臉前的頭發,然後我看到她的兩頰上早已讓眼淚串成了兩條線,我心疼了。
我一把將她抱在懷裏,緊緊的,久久的,我說:
“藍兒,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這樣對你。”
她終於放聲痛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
“劉治,我是文慧的妹妹,我是文秀啊!”
“什麼?”我在這一瞬間突然清醒了,奮力地推開她,“那麼,我們到底在做什麼,如何對得起林筱姍,如何對得起你姐姐。”
文秀被我一把推開,頭撞在床頭板上,發出“咚”的一聲清亮的響聲,我忙伸手去拉她,然而隻伸了一半手又縮了回來。
“沒事吧,”我故意把眼睛移到另一邊說。
文秀自己爬起來:
“我這樣做,正是為了姐姐,是她讓我愛你的。”
“什麼?”我大惑不解。
“是的,姐姐說,她這一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早懂得你的愛,導致了悲劇的釀成,”
“什麼悲劇?”我忙剪斷了她的話。
“我不能告訴你,告訴你,隻會害了你。”
“好,我不強求你。”經過剛才的折騰,我已經知道,她想說的一定會告訴我,不想說的我求她也沒有用。
“姐姐說,等她發現自己愛你的時候,已經晚了,我和她來找你,姐姐想見你,哪怕見最後一麵也好,可是聯係不到你,也找不到你,這間房子怎麼敲門也沒有開門,後來問小區物業才知道,這間房子已經幾個月沒人住過了,”
“她不知道我溺水成了植物人麼?”
“她不知道,我們都不知道,我們去找過你的父母,你母親說你因為你不想見我姐姐,然後出遠門了,可是那時候姐姐太想見你一麵了,那時候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她怎麼了?”我忍不住問道。
“她病了,不治之症,”文秀說到這裏,忍不住又嗚咽起來,“於是我們求你母親告訴我你到底去哪了,可是你母親不管怎麼樣都不肯說,後來姐姐說,她要到你這間房裏來等你,她說這裏有你們的回憶,你一定會回來的。”
“你們怎麼進的房門?”
“姐姐有鑰匙,你還記得姐姐在你房間裏住了一個月後離開的時候,她在門上麵留下了你給她的鑰匙。”
“是的,”我說,“我雖然記不起來了,但我記得小說裏是這麼寫的。”
“那把鑰匙是假的,真的鑰匙她留下了,她那時候就覺得,將來有一天她還回這房間來,她更加希望你在發現那鑰匙是假的後,會明白她其實還想回來的。”
“什麼?按照小說裏寫的,其實她離開後,我滿世界地去找她了,可是沒能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