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回老家的日子自然悠閑自在!
林溪卸下考試重擔,心情暫時放空,盡量什麼也不去想,每睡到日上三竿,然後起來陪婆婆吃吃喝喝,聊打撲克看電視,時不時還在梁醫生指導下幫老太太適度做做複健,樸實的日常裏自有一種令人安心的平靜安逸!
直到三月的一下午,法院打電話過來通知她徐浩然的案子要開庭了!
這消息太過突兀,以至於林溪霎時有些錯愕!
徐浩然?
明明時隔不久,而她此刻卻覺得這個名字像是從遙遠蒙塵的記憶中飄出來的一般!
“好好好!明早上九點,是嗎?我一定準時到!”
……
一陣兵荒馬亂的收拾與奔波之後,林溪再度回到雲城!
當晚,她與案件負責的江檢察官通羚話,對方安慰她不用多想,到了法庭上照實就好,也不要害怕!
可怎麼能不害怕?
有所求有所希冀,當然無法懷著無關痛癢的心情等待未知!
作為受害人之一,在開庭前夜,林溪迫切希望徐浩然受到法律嚴懲!
她焦躁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在腦子裏把事發經過反反複複過了一遍又一遍……平頭老百姓,太平無事,誰也沒什麼機會見識真實庭審,頂多在電視劇裏不走心地看過幾眼律師辯護打嘴仗,得來的刻板印象便是那些法律精英們個個牙尖嘴利不好惹,問話刁鑽犀利,專撿讓人下不來台的話講,逮著漏洞和弱點就毫不留情地攻擊,著實可怕!
林溪如臨大敵,在心裏展開了豐富複雜而尖銳的劇場,把人家可能問的,不可能問的,統統模擬對答了一遍,才將自己疲憊的身軀扔到床上!
饒是她刻意拒絕了父母陪伴,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建設,仍然心裏沒底!
“當……”
窗戶微不可聞地響了一下!
外麵起風了,嗚嗚嗚嗚……聽起來溫柔而和緩,動靜並不大!到底是初春,比不得寒冬時節的北風粗獷暴烈!
林溪閉著眼睛,在黑暗裏無端想起了院子裏的老槐樹!抵達區時,已是晚上九點多,早黑了,也沒看看它是不是抽出了新芽!
“當……”
窗戶上又響了一下,這一聲又比剛才稍大一點兒,“滴溜溜溜溜溜……”,林溪甚至能聽到那顆調皮的石頭撞擊玻璃之後,落到窗沿,又跳到樓下空調蓋兒上滾來滾去的聲音……
寂靜的夜裏,這點兒響動被無限放大!
林溪若有所感,心跳漏了半拍,陡然坐起來,卻遲疑地望向窗口……不會吧!
“當!”
窗戶玻璃上更加響亮的一擊,仿佛就是對她幹脆利落的回答!
我去!
林溪立刻從床上跳起來,躍到窗口!
皎潔的月光下,正對著她窗前的院子裏,果然有一個年輕人立在那兒,正抬頭望向她,熟悉而又陌生!
那幽黑明亮的目光裏,有著少年饒執拗純粹,又帶著年輕男子的鋒利濃烈,如此漂亮的一雙眼睛盛著那樣摯熱又隱忍的情緒……林溪一時被擊中,愣在那兒!
數月不見,沈嘉行又和以前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