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徐浩然做了什麼呢？”她望著站在被告席上的前同事，目光凜凜，“錄音證實，學校的小女生們曾因他起激烈爭執，現在一個轉學，一個自殺未遂後孤身流落異國他鄉……她們都隻是小孩兒，單純懵懂，被父母寄予厚望，未來才剛剛展開，學業正當奮鬥之時，對愛情充滿憧憬，就像稚嫩的還需要保護的小花兒，或是羽翼未豐的雛鳥，卻被別有用心的人誘哄、欺騙、傷害……甚至被折斷翅膀，人生被迫脫離正軌，過早體會到世俗的險惡與殘酷，身心遭受慘重的打擊與折磨，難道你們就不會覺得心疼嗎？”
林溪轉向庭上的法官們，柔聲追問：“如果她們是你們的孩子，你們會覺得心疼嗎？”
“我覺得很心疼！”她眼眶紅了！
倫敦的風雨湧上心頭，趙知意一腔孤勇的眼睛和小公寓裏落寞倔強的身影讓她的眼淚止不住落下！
“沒有人應該被欺辱而不受保護，也沒有人可以罔顧法律而逍遙法外！”
她的聲音依然又清又亮：“我曾經因為懷疑被告，而以身犯險去過他家一次，僅僅一次，就差點被迷暈……若不是警察及時趕來解救，後果怎樣，不堪設想！但即便這樣，作為一個成年人，遇到這種事兒，我依然成為輿論漩渦的中心，單位流言蜚語滿天飛，人人都說‘蒼蠅不叮無縫蛋’！我明明是受害者，遭遇無妄之災，卻必須為別人的罪惡付出名譽的代價，硬生生成了‘有縫的蛋’，成了世俗眼中，品質作風有瑕疵有問題的人，還百口莫辯！麵對父母家人，這件事兒，我甚至提都不敢提，隻覺得羞於啟齒！壓力有多大，內心有多委屈，沒有經曆過的人，根本無法感同身受！”
“但趙知意、魏清她們隻是小孩兒，連我一個成年人都無法承受的壓力與惡意，她們怎麼承受得了？所以隻好自殺的自殺、逃離的逃離、轉學的轉學……最後沉默消失！而更恐怖的，是我們根本不知道，這集體的沉默背後，究竟有多少相似的罪惡存在著、發生著，卻沒被發現，究竟有多少女孩受害，或者究竟將有多少女孩受害？難道我們不應該做些什麼嗎？懇請法庭保護受害人，將犯罪分子繩之以法，維護社會公平正義……”
林溪越說越慷慨激昂，以至於講完，庭上長久靜默！
等她回到座位，沈嘉行朝她豎起大拇指！
“很棒！”他用嘴型說。
林溪坐下來，發現被告席上的徐浩然一直盯著她。
那雙眼睛依然陰鷙，但她不再感到害怕！
庭審程序繼續往下走，醫院的大夫、江檢察官、辦案的警察、徐浩然、律師一個個輪番陳詞、舉證、質詢……有條不紊地進行了三個多小時，最後法官宣布休庭，擇期宣判！
沈嘉行和林溪走出去的時候，外麵三三兩兩幾個記者過來猛拍照，閃光燈閃個不停！
“請問，本案結果怎樣？”
“那位老師的犯罪事實成立嗎？”
“請問被告和您原本是什麼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