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點了?”
喝完醒酒湯,頭沒有那麼痛了,楊巧巧從地上爬起來,按亮了壁燈。
“淩晨一點了,楊小姐,請用餐,我會在外麵等著。”
“對不起,這麼晚了,還讓你這麼忙碌。”
侍女微微一笑,退了出去。
楊巧巧立刻拋掉淑女該具有的斯文,一手抓起麵包咬起來,一手拿起筷子,夾了羊肉塞進嘴裏。
饑餓的感覺真難受,卡布裏王子還狠心地宣布餓她一天一夜……咦,她這會應該在地窖裏了吧,喝醉了,被送回來了?誰送的?穆西侍衛長?那個粗魯的男人,是直接把她扔到床上吧……可是,怎麼感覺好像說了幾句話。
楊巧巧捶捶頭,走向床邊,仰躺下去。
為什麼腦子裏一點印象也沒有?不對,有那瓶酒,1860年的紅葡萄酒……如果能再喝點,該多好,反正那些王子又不喝,暴殄天物……
門輕輕地被拉開,跟著壁燈被關上。
“沒關係,我眼睛沒有那麼疼了。”
楊巧巧翻身過去,但是一隻手掰轉她的臉,跟著一瓶有著好聞氣味的液體灌進她的嘴裏。她咕咚一聲吞了下去,“薩伊王子,這是什麼?”她驚跳起來,但是身子發軟,手腳發軟,已經沒有力氣去摸脖頸的玉佛。
“對不起。”
低低的道歉聲後,她的睡衣被無情地剝開,然後是胸衣。
楊巧巧的眼淚流了出來,她想說點什麼表示抗議,但是舌尖開始麻木,意誌開始遊離。一個赤裸的身子偎了過來,剝掉了她最後的遮羞布。
她不願意,她一點都不願意。
他輕歎口氣,退出身子。他抱起她,用力地抱了抱,然後鬆開,低頭親吻她的嘴唇,他不知道明天是不是還能這樣親密,所以他再次抱緊她,久久舍不得鬆開手。“我愛你。”
這句話用的是中文……他早就學會,隻是今晚才有機會傾吐了出來。
他給她拉上被子,不期然落下一滴淚——他不願意這樣,不願意用霸占的方式奪走她視為珍貴的清白,可是不這樣,受禍害最深的一定是她!
如果一定要選擇一個人為這件事付出生命的代價,那就是他吧。
他穿上衣服,悄悄地退了出去,一如他悄悄地來。
屋外的月光灑進來,照在昏睡著的楊巧巧身上,是憐惜和歎惋。風似乎也明白了這些悲傷,低低地盤旋了會,消失在夜空中。
隻有太陽什麼也不明白,依舊一臉燦爛地升上來,微笑著把明媚送到了每個角落。
楊巧巧早醒了,可是她不願意睜開眼睛,她知道被子下的她是赤裸的。她沒有尖叫,沒有大聲劇烈地哭泣,隻是默默地任淚水不斷湧出來。
昨晚的事情她記得很清楚……她以為自己會很難過,很痛苦,可是沒有特別難過,隻有痛苦——為什麼不能等她再愛一點,等到她心甘情願,而是用這種方式強行占有了她?他一點也不在乎她的感受嗎?不在乎她恨他嗎?
她緩緩地睜開眼睛,旁邊是她的疊得整齊的胸衣和內褲。薩伊用這個來表示他的歉疚……他為什麼不讓她以為是阿傑特,那個該死的鬼魂幹的好事,非要讓她明白,是他本人占有了她?
身子下粘粘巴巴的,背後酸酸麻麻的,楊巧巧明白,她必須去洗個澡,必須打起精神,她不是斐戛,不是那個柔弱、一點暴力就會屈服的斐戛,她是楊巧巧,是有自尊,有勇氣麵對一切的楊巧巧!
“啊,你沒穿衣服?色女人!”
伊紗尖叫著捂住眼睛,楊巧巧卻惱羞成怒了,她被人強占了身子,還被汙蔑成“色”女人,她指著門口,瘋了似地吼起來:“出去!給我馬上出去!”
伊紗剛放下手,立刻滿麵通紅地轉過身去,“我知道你委屈,可是不這樣做,阿傑特占了薩伊哥哥的身子,你的傷更重……”
“滾!”
薩伊竟然讓一個孩子來當說客,太卑鄙無恥,太……不把她當回事了。
伊紗氣得握緊拳頭,猛力拉開門,衝了出去。
楊巧巧被憤怒衝昏的頭腦清醒了,她衝一個小孩撒什麼氣?她穿上睡衣,下了床。
好疼,那個地方像被撕裂了樣地疼。
她一瘸一拐地取了換洗的衣服,去到盥洗室,眼淚又流了出來。如果在國內,這種事情是要判刑的,而現在她卻隻能獨吞苦果,一個人在這裏處理受傷的身體和靈魂。
這不是命運,她所要抵抗的是……被如此無情地傷害了,卻無法去恨薩伊!
“陸曉慶……”
那已經是一個遙遠的夢,再也沒有辦法觸及了。
楊巧巧仰看著天花板,心裏飄過紛雜而無法描述的情緒,其中最不可思議的一個是:她竟然害怕薩伊王子因為這件事,再也不見她……
“花癡,真是犯花癡了。”
她用力拍打自己的臉,那種失落的心情又跑了出來,盤旋和糾結在心尖最柔軟的地方,讓她咬牙切齒,讓她痛不欲生——無法揮去,無法釋然,無法不去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