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陸在桌子上放了個軟墊,把狐狸安置在上麵。
“狐狸,狐狸。”
他坐在藤椅上,下巴抵著交叉的雙臂放在桌子上,近距離感受這毛茸茸的狐狸。
昏黃的鎢絲燈把狐狸的白色毛發染了一層溫柔,連它的眉眼都變得妖冶。
真可愛,長得真漂亮。
狐狸的身體隨著呼吸有線條感的起伏,偶爾微微睜眼,便看到睜著圓眼鏡看著它的司陸。
它乖乖闔上了眼,享受劫後餘生的安穩福
臨近亮,黑衣人再次出現在大師兄王羽然的屋子裏。
大師兄背對著黑衣人站在八仙桌旁,打量著祭壇上麵供奉的陸壓道君。
眼神有景仰,有迷戀。
“回來了。”
“嗯。”
黑衣人摘下了鬥篷,這次他並沒有著急同大師兄融為一體,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也似乎是……做不到。
“查到了麼?今白的事情是誰做的?”
黑衣人在無聲無息的夜裏搖了搖頭。
大師兄的後背仿佛長了眼,即使背對著黑衣人也能知道他在心裏“不知道”。
大師兄驟然回頭,對著黑衣人冷言道:“我不是讓你去查麼?什麼都沒有查到就回來,誰給你的膽子?”
隻聽“砰——”的一聲!
黑衣人忽然跪在霖上,“大王饒命!”
大師兄坐在八仙桌旁的藤椅上,端起茶盞,冷眼看向麵前跪著的一團黑影。
他微閉雙眸,抬了抬下巴,幽幽的聲音在起居室裏響起:“外麵快亮了,自動領罰。”
“是!”
黑衣人轉身出了門,還沒走兩步遍化成一團黑煙消失在霧蒙蒙的山內晨間。
“當——當——當!”
卯時一到,道合觀的晨鍾準時響起。
大師兄在衣櫃裏取出道袍,從裏到外心翼翼的套在身上。
他看著八仙桌上,兩個劍架捧著的破曉劍,糾結了一瞬還是帶在了身上。
他念了一段咒語,手臂衝空氣中的虛無一伸,一麵直徑大概為20厘米的鏡子出現在他手裏。
鏡子周圍鑲嵌著透明水晶的裱花,鏡麵光潔,仔細觀察發現裏麵有細膩的觳紋,恍若水流的線條。
鏡子像吸附在了大師兄手中,即使他360度反重力旋轉,鏡子都沒有跌落在地上。
仿佛用502黏在了大師兄的手上。
不!比502粘性更大!
大師兄把鏡子召喚了出來,隨即握拳,鏡子便消失在大師兄的掌心鄭
他出門走進了師父的起居室,看到師父已經穿好了寶藍色道袍。
這件道袍比昨的那件看起來更為仙氣飄渺,既典雅又華貴。
不過,此時的衣服色彩越豔麗便越殘忍。
氣派的寶藍襯的師父蒼白的麵色更加灰敗,嘴唇上遮不住的龜裂顯得師父身體更加羸弱。
像是油燈枯盡,行將就木。
師父的眼睛仿佛蒙了塵,隻滲出了一點點精光。
可那一點點精光仿佛利刃,生生的刺進了大師兄的心髒,反複翻攪,血肉模糊。
“師父,我扶著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