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濃妝豔抹的美麗女人捂住耳朵,尖銳的嚎叫聲和槍聲一同響起。
在秦經理扣動扳機的一刹那,手槍被司陸踢向了角落,連同子彈也朝上畫了一個拋物線,完成了一記偶然性十足的“甩槍殺人”。
這槍是甩了,可人沒殺成。
三注視線齊齊得盯著門口的美貌人婦,這是司陸出了三師姐外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子,頭頂一縷黛青,眉似遠山給整張臉添了幾分英氣,美眸如墨,點了一絲神韻含情繾綣。
朱紅的嘴唇恍若畫家不經意間的滴紅,恰到好處,頗有古典和現代結合的韻味。
聽孟想是一名美妝師,果然名不虛傳,妝容服帖不冗餘,和她的美貌融為一體。
這容顏也頗有秦經理為之瘋狂的理由。
秦經理一絲不苟的頭發狼狽極了,他目眥欲裂,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美人。
他話時未有瘋狂的模樣,反而彬彬有禮,態度謙和,精神仿佛被這美貌鎮定了些許:“寶貝,你……你怎麼來了?”
孟想並沒有看向秦經理,而是走向她親自裁剪的旗袍,邊踱步邊一件件審視。
直到走到了秦經理麵前,低著頭,視線從秦經理一塵不染的皮鞋上,看向自己為他剪裁的西裝,連每個針腳都是由她一針一線縫製。
長袖襯衫是她在法國康朋街選的布料,襯衫上的每一粒扣子都經她的雙手親自打磨,飽滿圓潤。
從下頜線開始目光一路向上,秦經理冷峻的眉峰緊皺,眼裏除了愛意以外滿溢著擔憂。
孟想摸上秦經理的臉頰,他用大拇指揉撚秦經理的胡渣,柔情不僅纏成了繞指柔,還化作心底的一股酸澀,一股腦的湧進孟想的眼瞼裏。
“我已經死了……是麼?”
孟想塗紅的指甲和血色旗袍彼此呼應,和她那被粉底滑膩過的冷白皮形成了最強烈的對比。
她抬著頭,瞳孔在秦經理的臉上徘徊遊弋,一個苦笑便把淚水擠出眼眶:“我舍不得你。”
秦經理驟然抓住孟想的手,極度隱忍:“不會的,不會的!我不會讓你死。”
孟想搖了搖頭,淚水逃出了張力,也逃出了眼眶的禁錮:“別再做傻事了。”
秦經理把孟想揉撚在懷裏:“我不會讓你死的,你會一直活著,一直……”
孟想微笑著,緩緩拍了拍秦經理的後背:“他們的……我的靈位在哪?”
秦經理僵住,抱著孟想的身體一動不動,他不會的,即使他已經有種可怕的預感,他的孟想再也沒有了……
即使是活死人,再也沒了……
孟想看向嚴糾倫和司陸的方向,在那後方她能感受到強烈的生命力。
她掙脫開秦經理的懷抱,司陸和嚴糾倫側身等待她動作。
孟想靜靜地挪開瓜果香燭,還有那個四不像的假神仙。
搬開神龕,孟想的遺照和靈位深深嵌在了牆壁裏,雖是黑白照片,可依舊明豔迷人,連神灰色的兩片豐唇,都似乎透著張揚的紅。
孟想看向司陸,除了眼淚縱橫外看不出一絲對死亡的慌張:“我還有一個願望。”
司陸:“您?”
“可以饒了我老公麼?”
司陸的喉結滾了滾,他對這麼熾熱的感情有點不耐受,哪怕隻是作為旁觀者。
但是他的心還沒有冷到能對著深情的孟想出殘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