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眼前一片緋紅的光線,紅色的綢布擋住了她的視線,綢布邊緣是用針織勾吊著金色水滴,隨著她頭部的微動搖晃。
她用力掀開眼前的綢布,手腕上金銀飾品隨著她的動作撞擊得鈴咚作響。
掀開蓋頭後視線變得廣闊,連呼吸都暢快起來。隻是出現在她眼前的是紅色嬰兒般臂粗的喜燭,躍動的火光閃耀著流明,照亮此時屋子裏喜氣盈盈的張燈結彩。
朱砂低頭看了看自己,身披鳳冠霞帔,身著玫瑰紅蹙金雙層廣綾長尾鸞袍,頭上頂著重若千斤的鳳冠,脖子上的酸痛和衣服的厚重感將她拉回現實,她隻能用手撐著鳳冠,緩解斜方肌的撕裂酸痛福
怎麼回事?
朱砂轉手將紅蓋頭用力甩到鋪了好幾層墊褥的床上,絲滑的蓋頭觸碰到真絲寢被,潤膩地滑落到地上,和地上的鋪著的琉璃瓦磚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她不是在法古寺麼?這是哪裏?
頭部忽然出現一陣針紮似的劇烈疼痛,她用拳頭用力砸太陽穴,每砸一下,鳳冠晃一下,重物夾著盤發揪著他的頭發生疼,好像拽掉了好幾縷頭發。
隨著痛感的逐漸消失,之前的記憶也恢複了一些。
她跟端不訴吵架之後一氣之下跑了出來,可事後消了氣也覺得自己有些沒事找事,正準備回到大部隊,誰成想腳一滑跌進了深坑。
自己明明是按照原路返回的,來時也未見這個深坑!
這個大坑深不見底,朱砂被自由落體的加速度衝昏了腦子,醒來便出現在了這個婚房裏。
是的,這大紅大紫顯然是四大喜事的新婚之夜,而穿著喜慶的自己也顯然是新婚之夜的女主角。
做夢麼?朱砂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嘶——”她用了七分力,被自己掐的痛呼出聲。
不是夢?
朱砂迅速跑到門前,用力拽開古色古香的木質房門,可房門隻是輕微的前後晃動。
被栓上了?
怎麼回事?強買強賣?這是自己跌倒了大坑底下被別人搶回來當了壓寨夫人?
不要啊——!
朱砂剛想抬起手用力拍門,瞬間收回了停留在半空的手。
她驚慌失措的表情忽然呆滯,手握成拳垂下臂凝神環顧四周。
紅木雕花家具,兩米挑高浮雕閨床,懸掛在床沿邊的塌簾足足三層一層珠串,一層根紗,一層錦緞,極富奢華之能事。門房邊上,左右書架鱗次櫛比,從地上直通三米挑高房梁,而這種並排書架足足有五排之多。
好熟悉……朱砂喃喃道,好像在哪裏見過?
登時,外麵傳來一聲半男不女的傳呼:“五皇子駕到!”
聽到喊聲,朱砂遽然跌倒在書架邊緣,紅木雕梁撐住了她不穩的身形。在黑暗的環境裏,她的瞳孔一分一分不斷變大,提心吊膽地看著房門的位置。
五……五皇子?
端不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