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陸慌忙從浴室裏走出來,隻纏了一條浴巾:“老嚴,你在做什麼!”
他正洗著澡,忽然發現濃鬱的陰氣熏得人兩眼發黑,呼吸艱難。溫度驟然冷了下來,即便是有靈力護體的司陸,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單層玻璃上由於室內外溫差,彌漫上一層一層的黑色窗花,詭譎又魅惑。
嚴糾倫放下酒杯,無辜的看著司陸。
司陸:“不是你做的?怎麼這麼濃鬱的陰氣?你想辦法收一收?和尚呢?和尚怎麼樣?”
這個環境端不訴肯定是呆不下去的,可能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嚴糾倫緩緩起身,把衣服遞給司陸:“不是我。”
司陸快速穿上外套,第一時間跑去看端不訴,而端不訴的房間門開著,他並不在房間內。
看來這端不訴在第一時間出了別墅,但是這麼濃鬱的陰氣怎麼回事呢?
他扭過頭抬眼看嚴糾倫,眼神似在詢問,而嚴糾倫聳聳肩:“我沒這個本事。”
司陸一拍腦門:“糟了!是朱砂!”
他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樓上,樓上的氣味更加濃重,悅蟬癱軟在地上,努力掙紮著起身卻起不來。
司陸將悅蟬撈起攬在懷裏,悅蟬是靈物,狀況同端不訴差不多,都屬於半個仙,對陰氣的抵抗力不如身為人類的自己和來自於冥府的嚴糾倫。
“朱砂呢?”司陸問。
悅蟬艱難的抬手指了指臥室自帶的洗手間,司陸大駭,他將悅蟬遞給嚴糾倫:“老嚴,帶她出去。”
司陸用力踹開反鎖的浴室門,門一開,他卻一腳踏上混著鮮血和陰氣的自來水。
血水從整個浴缸蔓延開,紅色的水柱順著純白色的浴缸滑下,紅的觸目驚心。
瘦弱的朱砂全裸著漂浮在血水裏,麵部雪白,黑發飄散。
“朱砂!”司陸把外套蓋在水池裏,撈起全身是血水的朱砂。而朱砂的左手腕上,十幾條深深淺淺的疤痕駭心動目,有的已經幹了,有的還在滲著血。
“她會輕生”,嚴糾倫的話似乎還回蕩在耳邊,那是閻羅王的死亡宣告。
司陸連忙把朱砂放在床上,檢查她的呼吸和脈搏,生命體征還迎…隻是太過於微弱。
他撥通了急救中心的電話,但是他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外婆家地院且偏,是個青山綠水的好地方,但絕不是出了事方便急救的地界兒。
臨時找不到止血藥,司陸試圖用靈力凝血。可朱砂並非常人,靈力觸碰到傷口的那一刹那,更多的陰氣帶著鮮血湧了出來——朱砂身體裏的陰氣在排斥司陸的靈力。
“日……”司陸不禁爆了粗口,他隻能物理止血,強行按壓。
“還是我來吧。”嚴糾倫適時地走了進來,他拿出生死簿放在朱砂的胸口,在朱砂周圍凝了一層法罩,讓朱砂的陰氣不至於流逝的太多。
又往傷口上注了更加濃厚的靈力,血流肉眼可見的在減少。
房間裏的陰氣逐漸減少,而法罩內空氣的顏色近乎於黑。
在黛青色迷霧的縫隙裏,朱砂慘白的臉怵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