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萍向老者道:“我們就在這裏用午飯,用完再走。”
眾人聽令開始收拾,就地擺下食材廚具。
老者和易橫坐在一個長凳上,看著完顏萍在林子裏一塊空地練劍。
完顏萍身姿曼妙,動作輕靈。
老者道:“我叫翁勝,易公子若不棄,可以喊我一聲翁老。”
易橫道:“翁老。”
老者眉開眼笑,道:“易公子哪裏人?”
易橫道:“臨安。”
翁老忽然吟唱道:“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塹無涯。”
易橫接著道:“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重湖疊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裏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千騎擁高牙,乘醉聽簫鼓,吟賞煙霞。異日圖將好景,歸去鳳池誇。”
翁老歎道:“柳永的這首《望海潮》傳遍下,當年我大金國皇帝聽了這首詞,南下百萬大軍,當時候國力何等雄厚,現在卻已經國破山河在了。”
翁老神思恍惚,易橫轉而把注意力放在了完顏萍身上。
“仙袂飄飄”四字來形容她毫不為過,完顏萍有南方女子溫婉的外表,又有北方女子的豪爽性情,是個非常惹人喜歡的姑娘。
她和郭芙各有春秋,實在難以對比。
易橫喃喃道:“舞墜是挺好看的,不過若要以此來殺敵,卻遠遠不夠。”
翁老從深思中回神,道:“易公子怎麼看?”
易橫道:“完顏姐這套劍法威力平平,而且內功修煉火候太淺,對上普通的二流武者,或許有一拚之力,但對上一流武者必敗無疑。”
翁老歎道:“我也是這麼看的。”
易橫道:“我看翁老武功不弱,為何完顏姐所學武功如此之差。”
翁老苦笑,提起兩隻手。
易橫驚訝了一番。
翁老的兩隻手時時藏在袖口裏麵,易橫沒留意,現在卻清清楚楚地看到這兩隻粗糙醜陋且比尋常比例要大的手掌。
易橫道:“翁老練的必定鐵砂掌之類的功夫,而且缺少上襯心法,才導致手掌出現這種情況。”
翁老點零頭,道:“我練的是鐵掌功,傳自江湖上的鐵掌幫,當時裘千仞的大哥裘千丈將這門有缺的鐵掌功傳給我等,以至於練成了這副模樣。你我可以把這門功夫教給姐麼?”
易橫點頭道:“如果讓完顏姐練這門殘缺的武功,就是辣手摧花,做世上最殘忍的事了!”
兩人把目光再次放在完顏萍身上,她已經練的氣喘籲籲,停下之後立即有侍女給她擦汗。
完顏萍走過來,笑道:“易公子看我武功可還行?”
易橫一愣,頓時覺得這是個世紀難題。
他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道:“完顏姐為何這麼苦練武功?”
完顏萍眼神忽然暗淡下去,道:“金國破滅,我父母死在了蒙古人手上,所以我……我要報仇雪恨。”
易橫覺得不好意思。
完顏萍笑了笑,道:“易公子莫要以為我是個脆弱的女子,事實上,我內心抱有堅韌無比的意誌,此事對我打擊雖大,但我依舊能振奮精神,故而苦練武功以期為父母報仇雪恨。我知道對付蒙古軍必須得學習萬刃之術,武功再好也打不過數十萬大軍,不過我隻想找一個叫做耶律齊的人,他是遼國貴族,金國滅遼後,他家族便投靠了蒙古,指導蒙古人滅金,我父母便是死在他父親指揮的戰爭之下。我要先殺耶律齊,再把他家族成員一個一個滅掉。”
易橫對這個容貌秀麗,模樣看起來柔柔弱弱,內心卻無比堅強的女子生出欽佩之情。
又聽完顏萍道:“可惜蒙古軍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收兵回北方,那人也跟著一起走了。”
易橫心裏大驚,訝聲道:“蒙古兵退了?”
完顏萍點頭,道:“昨晚急匆匆退走,不知道什麼原因。”
易橫腦海中思維電轉,漸漸理清了流光的來龍去脈。
蒙古軍撤退,必定因為自己收取了大量糧草軍械而元氣大傷,不退則有戰敗的可能。那流光第一次出現,是自己幹涉世界發展,讓洪七公躲了一劫,第二次出現,也是自己幹涉了一場牽涉到數十萬人乃至於兩個民族命閱戰爭之後。
至此,他終於清楚那道流光之來曆,是他改變劇情或者參與到大事件並在其中起到決定性作用時得到的饋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