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任何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看到美女哭泣,怎麼都會不忍。
既然不忍,就想要上前用自己博大的胸懷安慰對方。
但這是境衝上腦的呆子所特有的行為。
易橫自然不會是這種人。
他站住了。
月色雖然清朗,但畢竟夜深,四處無人,有個女人在哭,怎麼看怎麼不正常。
在這個靈異的世界,任何不正常的時候,都應該往不正常的方麵想。
易橫想打開眼,但自身法力太淺,無奈放棄。
所以,他不太願意這樣不明不白就上前。
他站在那裏好一會兒了,那女子距離他有二十來米,一直在哭,哭聲很,如同簫聲幽幽,很讓人忍不住生出同情心。
這個女人穿了件白色的旗袍,將她的完美的身材顯露無疑,這麼暴露的穿著,最能將男人體內原始的衝動挑撥。
她留著長發,長發黑而發亮,易橫雖然離她二十米遠,依然能看出她秀發的美麗。
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美女,易橫卻能讓她坐在地上哭了整整十分鍾,也不知道心還是不是肉長的。
易橫歎了口氣,走了上去。
他或許終究是忍不住目視一個美女無助地哭泣。
或許心裏想著,就算對方是妖魔鬼怪,他也認了。
但他走著走著,手上卻多了一柄劍——青霜劍。
青霜劍森寒無比,當年作為獨孤求敗的配劍,殺人不計其數,上麵沾染了濃厚的煞氣。
這是他得晾法傳承之後感覺出來的。
他還知道,這種劍,因為有濃厚的煞氣存在,對鬼怪傷害極大。
他心裏想到:“你我無冤無仇,但是你找上門來,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經過十分鍾的觀察,易橫發現,這個哭泣的美女是沒有影子的。
隻有鬼才沒有影子!
這條街道筆直,一邊是民宿,一邊是長長的圍牆,那美女就坐在圍牆邊上。在她身邊,是一堆雜物。
易橫的影子在月色的照映下,拉的老長老長,漸漸還變的有些扁平了。
但唯一不變的是他腳步的節奏。
每一步用的力氣、時間都準確無誤,一模一樣,像是計算機編好的程序。
走著二十來米的距離,不用一分鍾,他就到了女鬼的麵前。
這下子,他看清了對方的麵容。
淺淺的蛾眉,明亮的大眼,上麵還有一些晶瑩剔透的淚水。臉上五官精致,肌膚吹彈可破,尤其是巧的鼻子,玲瓏的薄唇,任何男人都不會不喜歡。
同時,他也認出了對方:不是董玉還有誰?
女鬼止住了哭聲,抬起頭,含情脈脈地看著易橫。
它道:“公子,你要幫幫我。”
它的聲音柔柔弱弱,讓人情不自禁去憐惜它。
易橫皺眉。
他感覺這聲音裏頭有股能量衝到腦海中,企圖影響自己的意識。
下一秒,意識海裏頭的“老君煉丹圖”一震,意識海裏頭的那股能量被擊散。
他頭腦立即清醒了過來,心裏暗驚。
他冷冷道:“鬼迷心竅,果然不錯。”
劍光一閃,原本藏在後背的青霜劍就殺向女鬼,毫不留情,狠辣到了極點。
劍上的煞氣猛烈爆發,像一顆炸彈被點燃。
“啊!”一聲慘劍
董玉已經消失。
它再次出現已經在十幾米遠的圍牆上,它手托著下巴,手肘放在圍牆上,而身子在圍牆的另一側,仿佛它藏在圍牆後的身子踩著什麼東西。其實不定是飄在那裏,畢竟鬼魂沒有重量。
它淚眼婆娑道:“公子,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隻是怕黑,又沒做什麼壞事。”
“剛剛有個打更的在追我,我情急崴了腳,才想讓你救我的。”
易橫隻覺得這三句話無比動聽,仿佛情饒手撫摸著自己,很溫柔,很嬌弱。
同時他感到一股更為強大的能量包裹了自己,繼而鑽到腦海鄭
他意識海中的“老君煉丹圖”再次一震,那股無形無質的力量立即被摧毀。
他腦袋重歸清醒,額頭已經漸漸冒出冷汗。
“好厲害的蠱惑魅音。”
“按照土地的記憶,鬼魂等級分為鬼兵、鬼將、鬼帥、鬼侯和鬼仙。”
“這個董玉大概在鬼將的行列,相當於築基境的神魂力量。”
“如果我沒有恰巧得了龍虎山師道的傳承,現在已經被她魅惑住了。”
他冷冷地瞪著女鬼,道:“鬼話連篇,你以為我會相信麼?”
女鬼臉色一變,有些難看,道:“你學過道法?”
易橫冷笑道:“我叔是茅山大師,我自然會道法。”
他厲聲接著道:“董玉,我給你上了三炷香,你非但不感恩,還想來害我?”
女鬼眼神變了又變,忽然淡淡一笑,道:“公子誤會我了,奴家是為了報恩的。”
“我家人都已不在,上百年來,我那裏都是無主孤墳,沒人祭拜。”
“所以我才會對公子感恩戴德,此前來是為了報答你的三炷香的恩德。”
易橫呼出了一口氣,臉上露出笑容,道:“原來如此,行了,你回去吧,這區區事,不用掛念。”
其實,他還在暗自戒備。
“鬼話連篇”這個成語他又不是沒聽過,怎麼他也是一個大學畢業生,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一段時間,見識了不少表麵一套,背地一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