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蔚上一次經曆了損失宣紙的那一場大雨,便著了風寒,還留下了哮喘的毛病。
他現在每每想起宣紙被毀,數十萬白銀付之東流,以及那個烏鴉嘴蕭井騰,就十分想死。
但那次教訓,也讓他得出了一個結論,那便是秦國商機巨多!尤其最近幾日,他又聽嬴駟造出了煤,那是一種黑石,竟然能夠燃燒。
而且發熱效能很好,一車煤發出的熱量,要比柴多上幾倍不止,是禦寒聖物。
這便顯現出嬴駟故意捏造消息的重要性。
現在列國皆以為煤是秦國製造的,乃是手工品,而不是從地底下挖出來的自然之物。
這一招簡直太不要臉了,嬴駟腦海中,幾乎知道中國所有的礦脈所在。
等他並吞了六國過後,這些煤炭就隻能為他所用,掌握煤炭,便是掌握了命脈。
如此一來,列國盡皆蒙在鼓裏,不知道自家藏有煤炭,還要高價去秦國購買。
嬴駟是想收攏資本!當列國金銀全部聚集到秦國之日,便是他統兵覆滅六國之時。
漪蔚聽嬴駟去了櫟陽,不知道幹什麼,但據是今日才回來,旅途奔波,他不敢打擾。
但他是商人,給人送禮以搭橋這樣的事,實在是雕蟲技!所以他拉了兩箱白銀孔方,直接來到了張儀府邸,兩個人早已熟絡,漪蔚還是堅持要送。
此時已近暗,張儀剛剛吃過晚飯,就見門口出現一張胖乎乎的大臉。
“張子,張子,漪蔚來看你了。”
漪蔚大步流星,門子還沒進去通報,這貨已經率先邁了進來,直衝張儀而去。
“呦,漪蔚啊,怎麼趕在深冬來秦國?”
漪蔚皺眉,咽了咽口水,道:“你瞧你這話的,沒事我就不能來看看你,而且,我漪蔚從不空手來。”
他嘿嘿一笑,身後四個仆人抬著兩個碩大的箱子,就直接放在了張儀的院落中。
“這是什麼呀?”
張儀揮了揮袖子,哈哈大笑起來,他心道你漪蔚以前看不起我,現在也開始送禮了吧!“張子一看便知。”
張儀也不客氣,直接就打開了,見到裏麵全是銀子,塞得滿滿登登的。
漪蔚諂媚道:“些許銀兩,聊表心意!”
這還是些許?
都快要趕上張儀一年的俸祿了。
“該死!”
張儀怒罵一聲。
漪蔚狐疑:“什麼?”
“你不知道,我秦國律法有規定,私自收他人錢財等同於受賄,是要受律法製裁的。”
漪蔚頓時樂了,心道這好啊,你若是不收,我麵子賣你了,還能省下銀子。
兩全其美的事!他正要開口,張儀又道:“不過這是你的一番心意,我不收下,始終不太好,來人,快快搬到後院,不要讓外人看見。”
“—――”漪蔚木訥,看的目瞪口呆。
張儀大言不慚,輕聲感慨:“我張儀為官,向來有底線,君子愛財,取之於道。”
漪蔚不知道接下去要怎麼接話了,張儀的臉皮實在是太厚了。
張儀幹笑著,始終沒有請漪蔚進屋的意思,畢竟兩個人現在的身份,一個奸商一個賢臣,不太合群。
“張子,不請我進去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