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小人說的正是他。”老邢表情嚴肅,態度認真,聲音聽起來非常的正式。
其實,自從老邢看到李神通脖子上的草莓,就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大概了,他心想,“應該是這小子,在那窯子裏麵,打了白條或者說給了假錢,這會兒,人家老太太來算賬。”
“這宋清風可非同小可,就連三位閣老,也要避他三分,這三姑此次前來,你消息靈通,說說她是要傳達什麼信息。”李流芳在沒有聽到宋青風這三個字之前,對這些三姑六婆根本沒有任何興趣。
李流芳心裏清楚,這來人可能是宋清風這個眼線,這位大人可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別說是自己,就算是藩王,閣老,都要讓他三分。
巡撫,道台這樣的大官,他都能不用請旨就可以直接逮捕,萬一自己出了什麼岔子,招呼不足,讓他拿了把柄,後果是難以想象的。
“這個,小的實在也不太清楚,不敢胡言亂語。”老邢心裏明白裝糊塗,心想,“我知道但我什麼都不能說,李神通,三姑兩邊都不好得罪。”
“這錦衣衛的事情,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你速去通知管家,讓他把內衙大廳,好好收拾收拾,讓廚房殺頭豬,烹隻羊,按接待巡撫大人的標準,去準備飯菜。”
雖然這樣說,李流芳還是感覺有些招呼不周,畢竟現在自己連人家姓甚名誰都不知道,隻是喊人家的諢號三姑,顯得不怎麼尊重,好歹在她的夫家的姓氏後麵加個夫人,或者在她的姓氏後麵加個老板,這樣也顯得人家有身份,自己是對人家發自內心的尊重。
“等等。”老邢都走了有個十幾米了,李流芳忽然對他喊了一聲,把老邢嚇的有些不清,這個大人性格不怎麼好,他也是早有耳聞,不知道這又出了什麼岔子。
“怎麼了,大人。”
老邢此時早已是滿頭冷汗,感覺氣氛不太對,覺得一直這樣肯定不是個辦法,於是他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瞬間想出來了一個對策。
“那三姑姓甚名誰。”李流芳牛x轟轟地問道,其實這時候應該謙虛的去問問別人,但是李流芳主政一方多年,在他的世界裏,對一個下吏,“謙虛”簡直就是笑話。
“回大人的話,那三姑是個寡婦,她丈夫當年和我一起當過兵,也是我以前手下的伍長,後來與西涼國交戰的時候,被斬於馬下,,,”
“誰,,,”李流芳剛想說:“誰他媽問你這些了,直接回話不就得了。”
可是他剛說了一個誰,腦子立馬就轉了回來,這句話要是說出來,後果也許會很嚴重,老李背後已經留了不少冷汗。
心想:“這作了妓院老板的寡婦,能是什麼好娘們,看著老邢濃眉大眼,氣宇軒昂,英氣逼人,一表人才,估計年輕的時候應該也是個帥小夥。”
那不守婦道的三姑和他勾搭成奸,也不是不可能,畢竟膚淺的女人見了帥哥總是會情不自禁的,隻知道出賣肉體的女人,應該也不是那種深不可測的人,可是,萬一他倆有一腿,就十分被動了。
“老邢啊,我決定了一件事。”李流芳忽然轉變了一下語氣,像麵對上司說話那樣。
“大人不問那三姑姓氏了。”老邢也是閱人無數,看李流芳這個樣子,應該是覺得自己認識三姑而心存顧慮,於是他自信而得意地脫口而出。
“先不說這些,說一下人事安排的事情。”李流芳一聽老邢說話的語氣,就猜出了他心中的小九九。
“大人,你說的是,,,”
“沒錯。”李流芳還是霸氣地打斷了他的話,他知道老邢十分渴望能夠得到朝廷的認可,要一個正兒八經的職位。
老邢心裏暗爽,他之前隻是聽說,“天王老子第一,皇帝老二,宋清風第三。”
看樣子這句市井流言竟是真的,自己哪裏認識什麼三姑的丈夫,隻是聽自己幾個下屬胡扯,說他以前是個伍長,被西涼皇族元帥完顏昂用彎刀斬於馬下。
“我覺得老張幹團練使已經幹了好多年了,畢竟年紀大了,該退休了。昨天,師爺他們給我說,你老邢可是和西涼國真刀真槍幹過的英雄好漢,又在衙門裏當了多年的捕頭,實戰經驗豐富,戰鬥意識頑強,所以我決定今天就給總兵大人寫推薦,,,,,”。
李流芳還在講著,老邢表麵平淡,內心早已樂開了花,仔細地聽著作為大人對自己“客觀”,“公正”的評價,突然一個很不令人舒服的聲音響起了。
聽到這個聲音之後,李流芳傻眼了,老邢心涼了,李神通當即跳窗而走,一路狂奔,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