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宮。

當馬車停下的時候,劉景依舊還沉浸在一種悲哀的麻木之中。

他一動不動地坐在馬車上,眼中是如此的空洞。

恥辱……恥辱……恥辱……當他被李凡拒絕,當他麵對百官的嘲笑。

當他在大庭廣眾之下,當著整個帝國的麵,失去了自己的最後一絲尊嚴和臉麵。

他就像是變成了一隻行屍走肉。

馬車的簾子被人揭開了。

幽草熟悉的聲音響起:“殿下,你怎麼了?

快下來啊……”她伸手來拉他。

劉景的手被她握住,順著她的手出了車門,當他躍下馬車的時候,他忍不住抱住了幽草,失聲痛哭!幽草怔住了,她的軀體因為劉景突如其來的擁抱,而有一絲僵硬,但僵硬之後,她卻是瞬間充滿了心疼。

“殿下……怎麼了?

發生了什麼?

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幽草去嚇他,去打他……”幽草忍不住輕輕抱住劉景的肩膀,讓這個一直堅韌的皇子,在自己的懷中痛哭起來。

夜色已經漆黑。

許久,許久之後,劉景才緩緩從情緒中恢複過來,和幽草回到了寢宮。

“告訴幽草好不好?

發生了什麼?”

幽草為他倒了茶水,心疼地發問。

劉景臉上依舊有著悲戚之色,道:“李凡拒絕了我……他拒絕了我……”“當著滿朝文武的麵,拒絕了我!”

他的話語中,依舊帶著一抹不甘。

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付出了那麼多,卻得到的是這樣的結果。

是嘲諷。

是輕蔑。

是不屑。

難道隻要身上有一絲胡人的血脈,就不配在大羲帝國享有一絲的尊嚴?

不配得到世人的分毫尊敬?

這一刻,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種恨意。

他恨這個帝國!原本,當他聽到老師,胡人和羌人的大軍即將集結,即將入侵大羲,他的心中還充滿了擔憂,但現在,他卻隻盼著那些凶蠻的胡人快點兒來……他想要毀滅一切。

毀滅一切見證了自己恥辱的人。

“他不識抬舉……殿下,我們不和他一般見識,早晚有一,他會後悔的!”

幽草安慰著他,同時也有些憤憤,道:“李凡這個鐵石心腸的壞蛋,你明明對百姓們已經那麼好,他卻視而不見!”

就在此時,敲門的聲音響起。

“請進。”

幽草開口,隻見一個老者推門而入,赫然便是劉景的老師。

他的臉上帶著陰沉無比的神色,道:“消息我都已經聽了。”

“都完了……一切都敗了。”

劉景喃喃開口。

“不,還沒有敗!”

老者卻是開口,道:“今的宴會,僅僅是證明了,如今朝廷之上,都是些腐朽之輩當政!”

“你不必擔憂,等到王庭的大軍掃蕩整個大羲,這江山依舊將落在你的手裏。”

“如今之際,你不必在參與後續的事情了,隻需要繼續藏拙便可。”

“等待,等待王庭大軍到來!”

“我即將啟程去草原了,段從戎的大軍已經快抵達前線,戰爭即將打響。”

劉景木然地點點頭,起身,道:“老師心——”老者隨即離去。

“殿下,咱們就聽曾先生的,從今日開始,幽草就陪著你遊山玩水,或者彈琴下棋,再也不管外界的事情了。”

幽草輕輕握住了劉景的手。

她嘴角的微笑,讓劉景感受到了一絲溫暖就在此時,忽然又下人來稟報:“殿下,宮外有幾個流民,是要見你!”

聞言,劉景和幽草都是意外了。

流民?

流民來這裏做什麼?

“讓他們離開,就殿下不見客。”

幽草直接開口。

但劉景卻是道:“等等,他們來見我幹什麼?”

下人道:“是來送東西,但人也不知道是送些什麼。”

劉景思索了一下,道:“我出去看看。”

當即幽草也跟著他一起朝著宮門走去。

出了宮門,劉景等人看到了正在等候的幾個百姓,為首的乃是一個老者,那老者看去瘦骨嶙峋,身上的衣服也打滿了補丁,他手中拿著一個的布包。

而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女孩,一個婦人。

一眼看去,都是最普通的百姓,甚至劉景能夠看出來,他們多半是貧民。

“三位,找我有什麼事情麼?”

劉景上前,疑惑地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