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階層分化之後是固化,固化之後便是吃人,割韭菜。

那些好不容易占據了社會有利位置的利益既得者,會通過各種手段,來阻止底層的人和他們競爭。

比如,沒有京都的房子,就別想留在京都,而不能留在京都,底層百姓就無法獲取帝國的巨大利益,甚至連子女等,也別想享受到京都的教育水準。

全方位的傾軋之後,底層將再無翻身之日。

彼時彼刻,恰如帝國的今時今日。

而那些占據了社會上層,吃光了各種資源的權貴、大族等,通過各種手段阻遏了底層與他們的競爭,便會躺在紙醉金迷的生活中睡大覺。

他們失去了創新的能力,不再有競爭的動力。

於是乎,底層人民沒有機會,上層躺著不動,社會便進入了停滯。

停滯之後,帝國將很難有新的發展。

沒有新的發展,但權貴們卻又有不斷增加自己利益的需求。

這個時候,他們就隻能對底層百姓動刀了。

文明的,用消費主義來洗腦底層百姓,讓他們買買買,粗暴的,直接逼迫底層百姓用血汗錢,去兌換生存的必需品。

最壞的時代便會到來。

王朝周期率,雖遲但到。

藏在王朝周期率之後的,是人性。

人性貪婪,今大家都一窮二白,你好我好大家好,但總有人能夠脫穎而出爬上去。

那個人是你,也許是我,還有可能是他。

但無論誰上去,都會是一樣的結果。

除非那個爬上去的人,是聖人。

否則,他一定將你,我,他,吃個幹淨。

如今李凡殺了豫州的無數大族,實際上就是以一己之力,讓那些已經被豫州大族們瓜分的資源,重新釋放出來。

沒有地的百姓們,將會重新獲得土地。

然後,他們也會互相逐漸吞並。

開始了一個新的周期。

“或許隻有一,當人們勞動的目的,不是為了占據資源,不是為了勝過他人,而勞動真正成為一種熱愛的時候,這個世界,才會真正的大同。”

李凡喃喃著。

他如今在歲月長河中所做的,實則微不足道。

因為,曆史的進程麵前,個人實在太微不足道了。

……“走吧。”

李凡放下了車簾。

而此刻,後方的劉景、劉武等人,也在回頭而望。

“豫州……別了。”

劉景的眼中,帶著一種眷戀和不舍之色。

“殿下,以後我們經常回來好不好,去那些你奮戰過的田間地頭,和那些百姓,再一起坐著聊聊,好不好……”幽草握住他的手,她了解他的心。

豫州贈與他的,太多太多。

劉景點點頭,道:“我以後還會回來的。”

“若有機會……我會讓大羲十二州,都變成今的豫州!”

著,他忍不住朝著前方,李凡的車駕看去。

“殿下,你還恨他嗎?”

幽草有些忐忑地發問。

劉景卻是搖搖頭,道:“他這種人,我恨他與否,他根本都不在乎。”

“他背負了整個豫州上層的仇恨和鮮血,護住的卻是萬萬生靈……我哪兒有什麼資格,去恨他……”他平靜的開口。

這一刻,他談論著李凡,反而就像是在敘述一個熟悉的朋友。

幽草聞言,也是怔住了,美眸中露出了一抹複雜的神色。

而另一邊。

劉武的車駕之上。

“或許我的選擇錯了。”

劉武淡淡開口,道:“若是早一點兒來豫州,我一定會選李凡做太傅的。”

聞言,夷陵四聖都是一凜。

“他是國之大俠。”

拳聖張寒石開口,道:“但,他卻也注定了,是一個孤獨的大俠,一個孤獨的大臣!”

“他當太傅……對殿下您當聖上,或許沒有太多的幫助,反而,會為您帶來無盡的敵人……”聞言,劉武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輕蔑的神色。

“寧與李凡落草為寇,不與人做殿上君臣!”

聞言,夷陵四聖都是一怔,當即陷入了沉默之中。

……李凡等人的車駕告別了這座城池。

在豫州城中。

“李凡大人走了,他離開豫州了--”一個消息,忽然傳出。

瞬間,豫州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