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容穎百無聊賴的踢踏著腳步挪回到雪梨花樹下坐下,特意選在了景修曄身邊。
白傾墨看著那邊兒別扭的姑娘,搖了搖頭,要不是了解景修曄,他還不放心把這麼心思不活絡的妹妹交過去呢。
他看著長大的這個妹妹,對著樓唐堯,都沒怎麼糾結過,雖然喜歡,但依舊矜傲。
但景修曄不一樣,跟楚容潯一般心性沉穩,最主要的,是他沒有狼子野心,能給樓容穎一個安定。
還能寵著她的少女心性。
隻這一點,就勝過樓唐堯許多。
封國依靠著唐世王府,身為唐世王府的女兒,樓容穎非要嫁進皇宮,樓唐堯沒有膽子不娶,也不敢對她不好,但深宮諜影,樓容穎性子活潑,絕對做不了金絲雀。
是非之地,骨肉親情,他看的最重的,是他嬌慣長大,有些囂張的妹妹,而不是那個對至尊高位勢在必得的皇子表兄弟。
就算養在姑姑名下,樓唐堯骨子裏流淌的,依舊是皇家的狠厲。
封國子嗣繁茂,就算樓唐堯頗有勝算,他也不願意把樓容穎送進去,淪為他的籌碼。
唐世王府也不會同意。
想到快馬加鞭的急報,白傾墨揉了揉眉心,樓唐堯定下與童家嫡長女的婚約。
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不上是壞事,但是好事,卻也不見得。
一人一個籌謀,個人有個饒不得已而為之。
樓容穎無論嫁去哪兒,都是有利有弊。白傾墨看了看不遠處的身影,輕輕歎了一口氣,在這看似盛世的波濤洶湧之下,還是她的平安喜樂能得一日算一日比較重要。
後世難料,現在讓她為了什麼狗屁使命背負的太多而選擇的,到最後也不一定能如願以償。
既如此,平心而論,還是他妹妹的幸福重要,雖然有些牽強的空談在,但在有限的選擇條件裏,能選到本身中意的,未嚐不是幸事。
白傾墨目光有些遼遠的落在了景修曄身上,直到景修曄察覺到,微微偏過頭來看他,似是有些疑問。
白傾墨勾唇一笑,微微頷首,移開目光。
景修曄,嫡出次子,兄長有謀有勇,太子之位穩穩當當,他會是一個極為聰明又慷慨的輔政之臣。
兄友弟恭,順順遂遂,閑雲野鶴還是軍師張良,都是抉擇而已。
至少此刻看,不必坎坷。
再看看玉輕顏和楚容潯湊在一塊打鬧,看起來在吵架,白傾墨忍不住笑起來,楚容潯嘴毒也不是一兩了,但他有心,泫王府未必不是一個好去處。
個人有個饒緣法宿命,他考慮的,實在是有點太多了。
“今日人多,我新取了一套酒具。”身後有清淡卻柔涼的聲音響起,白傾墨笑著轉過身,望向他既定的宿命。
雪妍希手裏端著一個托盤,很平常的看著他。
白傾墨笑了笑,道:“阿妍,你沒必要這樣事事上心,你想見她們,我以後常帶她們上山見你。”
自從樓容穎上山,雪妍希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事事親力親為,不僅話多還格外的有耐心。
就連玉輕顏上山,雖然她不,但白傾墨知道,她內心是很開心的。
不再耿直的可愛,也不再安安分分的隻坐著學畫畫或者是泡茶。平日裏,雪妍希就是一團溫軟的清雪,就坐在那裏,一言不發的描摹畫卷,白衣側顏已是幹淨柔軟如雲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