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邢思涵的路,任重而道遠。
白婉竹也算費心尋找,她雖然嫉妒邢思涵,對於邢思涵作惡的手段也很厭惡,但她不想看到扶蘇難受,不想扶蘇受傷,哪怕是一丁點的傷害,她都不願意看到。
雖然她的心底希望邢思涵失蹤就失蹤,永遠都不要在出現了,但是她還是很用心的尋找。
北冥宮也算傾巢出動,雖然還是在北冥宮這塊地方,還那麼有秩序,每個人表麵都帶著悲傷,嚴肅,以及迫切的希望。可實際上,他們的心裏都巴不得邢思涵就此消失,沒有人希望被虐,沒有人是被虐狂。邢思涵若是失蹤了,對他們來說,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喜訊。
而邢思涵似乎是聽到了他們心中的興奮,真的沒有出現。
月上柳梢,扶蘇找瘋了,都還沒有找到邢思涵。
那些認為邢思涵失蹤,幸災樂禍的人,心裏也悶得發慌。整日的被人折磨,突然有一天這個施虐者不在了,沒有人施虐了,竟然還不習慣了。不免自嘲,果然有被虐心理。
對於邢思涵重重作惡,似乎也不那麼厭惡了。始終,她都是一個孩子心理,作惡也沒有真的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至少,到目前為止,並沒有死一個人。
眾人都開始想念邢思涵的好來,再沒有那麼厭惡她的所作所為了。都希望邢思涵趕快回來,找邢思涵的步伐也真心實意起來。甚至有人在想,如果邢姑娘回來的話,繼續被她欺負也沒什麼的。
扶蘇痛苦的抱頭,涵兒你到底在哪裏?我找不到你,快瘋了!別的不管是什麼事情,哪怕彈盡糧絕的時候他都不會見一絲慌亂。再苦再難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一切皆可迎刃而解。可是沒了邢思涵,他堅持不了。他也隻是一個人,一個平凡的人。隻是自信一點,從容一點,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沒了邢思涵,這一切,都不複存在。
愛一個人,就是那麼瘋狂,就是那麼執念。
瘋狂尋找,卻沒有效果。邢思涵就像人間蒸發一般,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扶蘇滿麵愁痛,第一次露出那麼無奈的神情。白婉竹陪伴旁邊,看扶蘇那麼痛苦,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什麼嫉妒,全都轉換成了羨慕。有這樣一個人愛著,是該多麼幸福?不說他的容貌,不說他的本事,不說他的才情,隻說他對她的愛,光是這一份情誼那就是無數人求之不得的。
愛情,本是虛無縹緲的。可是扶蘇,他的深情時刻提醒自己,其實愛情是很簡單的東西,有情飲水飽,相知相惜相守。邢思涵失憶了,說難聽點就是個傻子,可是扶蘇不是沒有放棄她嗎?雖然看不見,摸不著。但那終歸是愛,深情的愛,愛是值得人期待的東西。
隻是,於她而言,愛情隻是個奢侈品。不是她不知道珍惜,而是她從來都沒有得到過。生亦惑,死亦惑,尤物惑人忘不得。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傾城色。
有時候,白婉竹就在想,當初沒有遇見扶蘇,她會怎麼樣?還是那個竹林女孩,天真無邪,在綠油油的竹林裏,四處躥逃。每當泉水淙淙時,光著腳丫去河邊抓魚玩耍。
記憶中的竹子,四季常青,挺拔秀麗,千姿百態。還有的竹子開花,開出的花兒白白的,聞起來香香的。花形像廣玉蘭一樣。隻可惜,竹子一生隻開一次花,她看到的開花的竹子,不久便會是它的死期了。
也是死前最後一次貢獻,好美好美,用生命開出的花兒能不美嗎?白婉竹也有些淡淡的憂傷。不過她雖然想過如果沒有遇見扶蘇,她的人生是怎樣的。
但她從不後悔遇見扶蘇,有時候,驚鴻一瞥,便是一生。有些人,一旦遇見,便一眼萬年;有些心動,一旦開始,便覆水難收;留不住的你,留不住的心。也不知道明天是否還能再見你,但她明天還能夠愛他,這就夠了。也許是夢,也許是情,也許是傷,心甘情願,為你沉淪一生,無怨無悔。
“邢姑娘不見之前,可曾說過什麼?”白婉竹試探著問;她想,總沒有無緣無故失蹤的理由。應該是什麼話,或者什麼事,讓她突然萌生消失的念頭才對。到底失蹤的不是扶蘇,白婉竹的理智還是存在的。
扶蘇聽到白婉竹的問話,立刻回想邢思涵早上起床時候,可是什麼也沒有,如往常一樣的說。扶蘇搖了搖頭,邢思涵失蹤之前根本沒什麼特別的。
姐姐姐姐,你看我漂亮嗎?
姐姐姐姐,我們去撲飯飯。
姐姐姐姐,我們去玩吧。
姐姐姐姐,你好漂亮啊。
諸如此類的話題,邢思涵總是百說不厭的提起,一個問題問了幾百遍,她從來都不會覺得問的多了。而扶蘇也都會以最大的耐心來回答邢思涵,除非真的很忙,那麼不耐也是很有正常的。可是邢思涵從來也沒有表示出有什麼不高興的意思來,哪怕真的不高興,也隻是撅著嘴說一句,姐姐你真討厭!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