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高陽,柳若風不知道自己怎樣從大樓裏走了出來,他精神恍惚,天下再沒有什麼東西是真切分明的,一如當年初入流雲城一樣,今朝是該走了嗎?隻是大道萬千,我又該去往何地?
鍾鼓樓下聚義堂,飲酒好漢鐵布衫。
繽河路靠近朝陽廟的地方,有一處鼓樓,因年久失修早就有些破敗不堪,又因為這裏位居舊城區深處,基礎設施早就老舊薄弱,棧道萬千,線木林立,有能耐一早搬出去住了,留下的居民大多是孤寡殘幼之流,屬於被政府流放多的三不管地區,除了野貓野狗外,隻有一類人把這裏當做天堂,就是犯下過案子,或是生性狂躁,不受束縛的暴躁漢子,漸漸的這些人便聚攏成團,自命——獨狼幫,專行些欺行霸市,魚肉鄉裏的行徑,周遭的居民早就人怨滔天,政府安全部門也多次圍剿,這群人卻十分狡詐,本著你來我走,你走我聚的原則實力還不僅沒有消減,還隱隱不斷做大,儼然成了政府的一塊心病。
這一天,獨狼幫大院內,幾個光頭大漢幫眾對著幫主不斷扣首,哀求聲溢於言表。
“老天,你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我,我們幾個這次算栽了,要是不好好修理修理那小子,我們還能去混啊,我們挨了打不要緊,咱幫派和您的麵子可受損啊!”這說話的,赫然就是前兩天被柳若風修理過的馬蛋,雖然在拘留所老實了兩天,不過仗著和劉局長的關係,其他警員也不敢多關押著他,見劉局長口風鬆動,就把他放了,這不,人剛一出來,傷勢還來不及去醫院看看,帶著一身傷痛,直接回到自己幫派,找老大訴苦了。
“少跟我來這套,我問你,你是嫌惹的麻煩不夠多是吧,跑到警察局打人,虧你們想的出來!”獨狼幫幫主名叫霍天河,年齡約莫四十出頭,正值壯年,模樣雖然精瘦,渾身上下卻透露著一股豺狼樣的凶狠,言談間,就讓人心覺膽怯,這是數年打拚來自然形成的無形威壓,隨著他俯身壓進。跪著馬蛋的等人緊縮身子,避讓著他的鋒芒。
“不是,不是老大。我們當時沒多想。”
“沒多想是吧,你他媽是警察的小舅子,老子可不是,媽的,這裏上個月險些讓他們給端了,你們這群王八羔子,就知道給老子惹禍。被打了活該,自己扛吧。”霍山河越罵越氣,就要轉頭出去,卻被身邊的一個矮叟老頭子給攔了下來,這老頭子一身叫花子打扮,拄著支獨木拐杖,顫巍巍的站在哪裏,然而這麼個氣力不支的老人家,卻讓霍山河極為恭敬,趕忙低頭,聽他說著什麼。
“這半年!大夥也都受了不小的驚擾,不要再對手下們過多苛責,不然人心就該散了。”
“恩,蔣先生說的對。”霍天河作為一幫之主,自然一點就透,是時候做些表率了,他隨即回頭,趕忙問道:“是誰把你們打成這樣的,要說隻有一個人,我還是不太相信。”
“是真的啊老大,開始是因為個送外賣的,好像姓餘,我們追到警局,哎呦,那小子就哧溜一下跳了出來,對我們一陣好打啊!唉,唉,唉!離遠點,這半個身子現在還疼呢。”馬蛋急忙回稟著,淒楚的模樣被他演繹的淋漓盡致。
“那人知道是誰嗎?”
“恩,知道了老大,我們都打聽過了,說了您可能不信。”
“不信?別你媽兜圈子。”
“是、是、是老大,那小子就是那個廢材啊!”
“廢材?”
“對,林家的上門女婿。”
“嗬!就是嫁給第一美女林詩雨的那個?”霍天河笑了起來,林家的廢物女婿他自然聽說過,當先指責說道:“說你們什麼好呢!你們啊,還他媽不如個廢物,吃飯飯不剩,幹啥啥不行,五個人,長的比老子還壯,居然讓個廢物給收拾了。好了,這個主老子給你們做了,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個吃軟飯的,媽的,老子長怎麼大,就恨小白臉,我還以為是誰呢,把老子嚇一跳,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敢打我的人,這次弄死他!”霍天河罵罵咧咧的說到,本來他以為是什麼高手,知道是林家女婿後,氣勢陡然上升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