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長挺立的男子獨自一人站在樂瑤閣大門前,穿著一身輕薄外衫,內裏搭著墨色長衣,右耳掛著一銀色耳鏈,胸前有一條鑲著兩顆水珠的配套銀色項鏈,一頭黑色的長發隨風飄起,眼裏淡漠地望著一個方向。
他負手而立,身形微側,似是走了幾個來回,佇立沉思,也無意要去正對哪個方向,就那麼站在原地不動。
忽然,他低垂的眼簾向上抬起了許多,餘淮提著食盒慢慢悠悠地出現了,他低垂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還沒有發現大門前有一個人。
“你是翻山越嶺去了嗎?”
聞聲,餘淮散漫的腳步猛然停住,他抬頭望去,藍晏站在門前,冷著一張臉,他有些吃驚,快步走了過去,問道:“你怎麼在這裏?”
“等你,你一去,去了大半不回來,都快黑了。”藍晏伸手接過他的食盒,“我還以為你跑了呢。”
餘淮一怔,隨後尷尬地笑了笑,“什麼跑不跑的,我為什麼要跑啊?”
“他們都我欺你太過了,整虐待你,你忍得太久了,忍不下去了,所以一氣之下就趁著出去買糕點的時機,一去不回了。”藍晏側著臉看他,“所以我有點擔心,出來門口等你。”
“哈哈哈,”餘淮喜笑顏開,完全被逗笑,“這是誰編的,倒還有理有據,情有可原了,堂堂閣主聽這種話還聽得認真,你也不怕被人笑話.......”
“你本來就不喜歡這裏,一開始也不太喜歡我。最近和你在一起可能太過放鬆了,我一時得意忘形,忘了分寸。”藍晏一臉柔情地望著他,而後出來的話卻十分不中聽,“他們得對,應該讓讓你的,就算我覺得以虛假的實力取勝是件很可恥的事情,但隻要你高興了,其他的也就無所謂了。”
餘淮笑著笑著,突然把臉一繃,轉頭看他,怒道:“哪個兔崽子叫你讓我的?”
“林姨,佰叔,李丫頭,張哥,嗯......還有白莫,他見你出門時的臉色極其不好看,還了我一通。”藍晏邊走著,手指頭數著,十分較真,“他們一致這麼的時候,我就不能不信了。”
餘淮停住腳步,藍晏措不及防,多走了幾步,回頭看他,他的臉上沒有笑容,“怎麼了?我錯什麼了?”
藍晏方才見他大笑,之前在大門苦苦等著的沉悶衝散了不少,話匣子一開,有點收不住。現在一見他陰霾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安。
“藍晏,你我相識一場,我知你並非是個十惡不赦之人。”餘淮沉著臉,突然風牛馬不相及起了這麼一頭,“你還有一顆少年的赤子之心,我可以感覺得到你某一瞬間的矛盾,雖細微不可察,但我能看得到。你在我麵前的模樣很好,我很喜歡,每當你一臉狡黠地要算計我的時候,我能感受得到你是真的很開心,所以,我也很開心。你已經擁有了世人望塵莫及的財富了,許多人也因此喪生了,是該停止了,你何苦一定要浸身於這樣的沼澤,折磨自己,折磨他人。放棄,忘切也是人生;開頭,既往已過,何不放開自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