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地看著他,不作回應,蕭木映隻得說得更明白些,“你不就是想為那個賤民打抱不平嗎?那天,你那麼安分的樣子,我心裏就不太對勁,隻是沒想到你瘋起來竟是這般胡作非為。”
鄭思言笑道:“我又沒做什麼.....”
“你難道不怕這樣做,會給容王府帶來災禍嗎?”蕭木映一直覺得她有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底氣,但實在不明白她的這種底氣從何而來。
一對來曆不明的兄妹,有幸被王府收養,這身份的階梯說難聽點,別人可以給,別人也可以撤掉,讓你重新滾回塵埃。
他一個私生子的身份都誠惶誠恐,她一個半點皇族血緣都沒有的人,憑什麼那麼俾睨天下。
“就為了一個賤民嗎?你就算救得了他一次,也救不了他一輩子,從他一出生,他就注定了一生要被踐踏到底。你以為懲罰了幾個蠻橫的貴公子就能改變一切了?這世上的貴族皆是如此,你能殺盡這天下所有的貴族嗎?出這一口惡氣又能怎麼樣,你不過圖一時痛快,枉然而已。”
蕭木映語調有些不穩,情緒略有些激動,鄭思言靜靜聽他說完,看他凱凱而談的表情很新鮮,這常年帶著麵具,虛與委蛇的蕭木映竟一副真情實感的麵目,她委實有些不習慣。
“你大概是誤會了,我沒你想象的那麼複雜,隻是最近突然覺得生活很是無趣,恰好說要舉辦秋獵....往年確實沒覺得這狩獵有什麼好玩的,隻是有人和我說過,試著去找尋新的樂趣,多去人多的場所,我想便參與看看。於是我就參加了這次秋獵,接著我就看著一群弱小無助的動物四處慌逃,小動物們越是哀叫,公子哥們越是興奮,我在一旁更是無所適從,就稍稍掉轉箭頭向著笑得最大聲的人身上去,你不知道,嚴矯他笑起來的樣子太難看了,實在不堪入目,我也是一時沒忍住.....”
鄭思言絮絮叨叨,說得平淡無奇,把在人背後放冷箭等行徑說得極為日常,尤如飯後談資。
“我雖知道你不是什麼普通人,但沒想到是個瘋子....”蕭木映憑著生物的本能,一直警戒著鄭思言,盡量不去靠近她,避免與她有任何的接觸,但他所想象中的鄭思言與現實中的鄭思言相差甚遠,其瘋癲程度不是他所能想象出來的。
“我聽不懂你說的,也不想再和你廢話了...”蕭木映扶額,轉身要離開。
鄭思言站在他身後,兩手掩在背後,目光淩厲,“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我的?”
“一早就發現了嗎?一直看著我?沒出手阻止,直到剛才才出手.....”
鄭思言頓了頓,“為什麼?”
蕭木映背對著她,“我隻是想看你能玩到什麼時候?”
“你一路看著,作壁上觀,”鄭思言走近幾步,冷聲道:“是想事後告密,在眾多世家麵前邀功吧....”
“什麼?”
蕭木映含著疑問,剛一臉疑惑地轉身,就被她一刀抵喉嚨,推壓在樹上,刀刃鋒利,在他脖子邊上割破了點皮,滲出了些血跡出來。
“哦,不好意思,沒拿準了...”她一眼瞧見那點血絲,微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