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情至黯然已成殤(1 / 2)

他一直未動也未曾開口,靜靜望著我,眼底似有什麼情緒一閃而過,而後眸光漸淡,一如往昔。

許久,他輕輕歎了一聲,神色溫和的對我道:“去藥房吧,傷口放置太久不利於愈合。”

若傷口太深,放置太久,不會愈合,反而會腐爛。

我壓下萬般心緒,默不作聲,隨他往前。

長夜漫漫,後路如何,天或許曉得,卻,不與我言。

相比起紫竹閣的陳設簡單,這藥房卻堪堪成了另一番模樣,裏麵藥櫃藏格便布了滿牆,我曾在書上見過的珍奇草藥,這裏竟然多數都有,而後一方藏櫃擺放膏藥,還布有香爐、藥灶…期間有三四人在忙碌整理,見沈夙進來,趕忙便要跪下行禮,他微一揚手製止了,對其中一人道:“打盆溫水,再取毓琰膏和柳露汁送來別間。”

言罷,領了我穿過一道彎門,說是別間,卻是一間清雅別院,臨近藥房,空氣裏幽幽的飄著幾分藥香。

推開房門,裏麵布置得很是雅致,隔了一道垂簾,裏麵還放著一架古琴,這般模樣,卻堪堪的像了女子的房間。

“這裏是誰住的?”

沈夙避而不答,反問我道:“覺得如何?”

我由衷道:“別致素淡,很不錯的房間。”

拂簾走近那架古琴旁,是上好的紫檀木底做的琴,觸手微涼,琴弦上透著淡淡鬆香,隨手輕撥,音色清脆,宛若激流擊石,又如空穀鳥啼鳴脆。

我忍不住讚道:“好琴。”

沈夙不知何時站在了身旁:“阿妧可會彈琴?”

我揚眉一笑,對他道:“這琴棋書畫我雖然算不上樣樣精通,倒也還過得去,你想聽哪一曲?”

說罷,我便在琴前坐下,雙手撫上琴弦,隻待他說出曲名。

他唇角噙了一絲笑意,拉我起來:“不必著急,上了藥再說。”

我在桌前坐下,沈夙倒了杯茶遞與我,又自己倒了一杯,我淺淺抿了一口,放下杯盞,隨口問道:“這別院是誰住的?”

打掃幹淨,連茶壺都備好了水,想來該是有人常住的。

沈夙握著杯身的手微微一僵,而後輕淺喝了一口,淡淡道:“無人住,你若不嫌這藥味苦澀難聞,在這兒住下也好。”

不消一會兒,便有人端來了藥膏溫水。

沈夙濕了巾帕,我將袖子捋至手肘,露出大半截手臂,白皙的肌膚上鞭痕醒目,過了這許久,血漬已經幹涸凝固在上麵。

巾帕溫熱,輕柔擦拭著傷口周邊的血漬,沈夙微微垂目,麵容靜若止水,我麵頰微燙,別開眼去,卻聽他道:“柳露汁滴進傷口的時候可能會有些疼,忍著點。”

我點了點頭。

汁液流進傷口處,引來一陣灼燒般的疼痛,我忍不住低喊了一聲,旋即咬緊了下唇,不肯再出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