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離塵看著佑安紅透的眼眶和倔強的脊背,皺著眉,不顧她的掙紮伸手將佑安攬坐在椅子上,修長的手裹住佑安冰涼的腳丫,“怎的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胡思亂想,你在害怕什麼?”
佑安抵不過他的力氣,幹脆撇頭不看他,“嗬嗬,你說你以前虧欠了我,我才跳進熔池,說明你以前待我不好,根本就不會喜歡我,怎的我現在失憶了,你又忽然喜歡我了,還對我這樣好?”
說著,佑安又搖了搖頭,不顧肖離塵漸沉的黑眸,繼續喃喃道:“不對,你現在也從沒說過喜歡我,隻是我自以為是的猜測罷了,以為你對我好就是喜歡我,你對我好,隻是補償我罷。”
肖離塵終於褪去了如水平靜,沉聲打斷佑安的話,道:“誰這樣跟你說的,你是這樣想的?”
佑安凝著他漆黑的眸,想起他為肖芷歆畫的畫像,心裏的魔鬼將她的理智全數趕走,冷笑道:“肖離塵,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我不需要你們的同情可憐,我是瘸子醜八怪,幹你什麼事!你去找肖芷歆或者淩語涵,讓她們給你生兒育女吧,我告訴你,我不在乎,你喜歡誰和誰在一起,我都不在乎,我不喜歡你!和你在一起純粹是因為看你對我還可以,我又不認識別人罷了。”
佑安看著肖離塵漸沉的麵孔,終於褪去了平如風輕雲淡的麵具,心裏的快意越來越盛,繼續道:“肖離塵,就算你是真的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你幹脆休了我,放我離開靈陽山。”
佑安還未說完,忽的麵前的白影微晃,接著門狠狠的被關上,彰顯著怒氣。
轉眼,房內隻剩佑安一個人了,他終於被她給氣走了,她在做什麼,她為什麼要那樣說,可方才心就像完全被魔鬼控製了,違心的話就那麼說出來了。
可他和肖芷歆對自己有很深的歉疚是事實,他亦從未說過他喜歡她,甚至在他心裏肖芷歆是特別的,這些,他都沒有對她有半分的解釋,方才,隻要他肯說一句他對她好不隻是因為愧疚,她都不會那樣心痛。
這夜,佑安房內的燭火燃了整晚,燭淚消融透盡,佑安輾轉反側,那人卻終究是沒來。
他去哪了,他生氣了,他會去找肖芷歆嗎?肖芷歆那樣美麗溫柔,他會不會越來越喜歡肖芷歆,從而忘記她這個又醜又倔的野丫頭?
深夜,佑安實在是難以入眠,煩躁的起身,隨便披了件外袍便推門而出,覓翠早已睡了。
走至湖畔不遠處,月光如洗,佑安寒著一顆心,漫無目的的走著,剛走至假山旁,佑安倏地一驚,趕忙退身隱藏在假山後,前方那道雪白欣長的背影,除了肖離塵,還能有誰。
佑安兀自心驚,他怎會在這?看他的樣子,站在湖畔一動不動,周身彌散著清冷的氣息,他和她一樣,也不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