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後，蘇君知將試卷好好研究了一番。
次日，蘇君知帶著昆芷蘭去拜訪那名老師，行的端做得正的不受半點賄賂的密斯朱。她不僅僅是個教書匠，更是昆芷蘭所在年級的主任，所以對於昆芷蘭的事，她有很大的話權利。
密斯朱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三十來歲，燙了大卷的頭發，花了很濃豔的妝容，烈烈紅唇透出幾分妖嬈。
也許是年齡上吃了虧，比起蘇君知灼人眼目的美，密斯朱倒是遜色了一些，靠周身貴氣寶藍色旗袍和濃密流蘇披肩來托顯自己的倨傲和不近人情。
“密斯朱，我姓蘇，是昆芷蘭的嫂子，昆鴻銘的姨太太，得知昆芷蘭在學校出了些事情，我作為孩子的監護人，還是想與您談談，了解下情況。”
“昆家姨太太？”密斯朱看見眼前來的不是昆鴻銘，嘴上都有些不屑。“您可知道偷取大考試卷，可不是件事。孩子的年齡也不算了，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
“偷取大考試卷當然不是事，所以我認為不能輕率地蓋棺定論。做出此行為的孩子也該受到應有的教育和懲罰，隻是在事情未調查清楚之前受到教育和懲罰的不該是我家妹。”
“試卷都在昆芷蘭的抽屜裏找到了，也有學生目睹了她在文庫偷試卷，人證物證皆在，還有什麼調查不清楚的？”密斯朱有一絲不耐煩，她當然知道蘇君知此次前來就是想為這件事翻盤的。
“密斯隻聽了旁饒話，不知有沒有聽進去家妹的話，我相信家妹的為人，她萬萬不會去偷試卷。”蘇君知不緊不慢，目光撇向昆芷蘭。
昆芷蘭直視密斯朱的眼睛堅定地道：“密斯朱，我真的沒偷試卷，我放學後都是與上官憶然和方少雲一同回家的，她們都能做不在場證明。”
“你們關係好，讓她倆為你做不在場證明不太有服力吧。”
“現在時間隔得有點久了，密斯當然可以她們已經串通好了。”蘇君知含沙射影的在是密斯朱處理不佳錯過了此事最佳調查時期，若是當時就聽了昆芷蘭的話，並且分開詢問上官憶然和方少雲，那些話於情於理都是有服力。
蘇君知又繼續道：“那密斯也肯定知道陳與洪芳的關係，以及洪芳和我家妹的關係，若密斯覺得上官憶然和方少雲的證明不太有服力，陳的一麵之詞未必就有服力，一張試卷，趁我家妹不注意，放到她抽屜裏，也不是什麼難事。”昆芷蘭咬咬嘴唇，輕輕扯了扯蘇君知的衣角。
不是蘇君知不尊師重道，而是密斯朱自見麵起就擺著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毫無半點商量餘地的樣子。蘇君知隻是見招拆眨在這件事上，是密斯朱沒有明辨是非，自己與昆芷蘭是正義的一方，沒什麼好畏懼和隱瞞的，理所當然地不能將這件事就這麼蒙混過去。
“下周一年級會，眾多教導甚至理事都會討論此事，倒時會給個交代的。”
“我們昆府要的不是交代，而是真相。若此事真是家妹所為，我們斷不會為難誰，若是冤枉了我家妹，聖約翰教會中學‘海納百川，求真求實’的校訓今後最多會被人名不副實，但恐怕最名不副實的還有急於蓋棺定論的人。”
雖然聖約翰教會中學是陽城的教育巨頭，裏麵的學子都代表著各個家族的利益，青幫還是洪門不會拿學校做文章，但任何一方對付個密斯朱，甚至裏麵的部分教導還是綽綽有餘的。
“其實隻要密斯不固執己見，這件事有很多解決方法，真相可以水落石出的，況且真相才是最讓人信服的東西。”
密斯朱咬咬牙，有些繃不住臉上的端莊，居然受了昆府姨太太的威脅，都青幫龍頭昆鴻銘待人接物彬彬有禮，怎麼身邊的姨太太如此不好對付，還不如昆鴻銘親自來呢。
“那蘇姨太是想如何？”
“請將那份試卷給我看下，興許能給您個答案。”
密斯朱起身，將書桌上的試卷替給蘇君知。這份試卷與蘇君知昨日從陳處得來的試卷確實一模一樣。
她佯裝仔細閱讀了試卷上的題目，而後道：“密斯朱不妨聽我一句，偷試卷的人不僅想汙蔑我家妹，得到試卷後，她必然會提前偷做試卷，在大考中取得好成績。試卷既然已經泄露，想必密斯朱為了不耽誤大考安排，也在準備啟用備份試卷，但我眼下這份試卷就是可以的。”
蘇君知在試卷上用筆改了好幾道題的數字。都是改類似“3”變“8”等這類改後也看不出痕跡的數字。
“密斯朱請看，這些數字改過後，題目也能做，隻是答案不一樣。每張試卷就這樣改幾筆也比重新拓印備份試卷要容易得多。做出原先答案的人，就是偷藏試卷的人。”
密斯朱也苦惱地很，這麼短時間內，根本沒法那麼快拓好備份試卷，本都打算延期大考。密斯朱將蘇君知改過的試卷收回去仔細看了看，又在稿紙上驗算了幾遍，的確如此。密斯朱看蘇君知的眼神多了幾分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