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鴻銘的書房又開始與她初來昆府時那樣成日上鎖了,越是隱瞞著她什麼,她就越是想探個明白。
昆鴻銘又早早地出門,蘇君知總覺得他是在刻意躲著她。
於是蘇君知化上濃妝,特意選了一件自己從未穿過的富貴花色的旗袍,頭上戴了一頂大大的禮帽,將帽簷下壓,完全遮擋住臉部。
手上還提著一個四四方方的行李箱,佯裝成一名趕路的美人。
她沒有跟蹤昆鴻銘,昆鴻銘的人警覺的很,跟著他肯定會先暴露自己。
她選了一條不常走的路去往碼頭。色那麼早,很多店鋪都還沒有開門。昆鴻銘肯定是往碼頭去了。
碼頭上還是有一些來來往往的旅客即將要登上早班的輪船。
蘇君知順著人流的方向走著,同時眼觀八方,尋找著昆鴻銘的身影。
她站在橋頭,看見龍麾和程金二人在另一邊一箱一箱地運貨。貨物數量不多,但能讓他們親自搬運,肯定十分貴重。
陽城的街道才剛剛解禁,碼頭上並不像先前四處堆滿了貨物,所以正在搬貨的那兩人非常明顯。
蘇君知悄悄徒一個橋墩下麵,從行李箱中拿出她之前準備好的望遠鏡,目光緊緊鎖定那兩饒位置。
他們將貨物搬到一棵大樹下,開箱驗貨。每一箱昆鴻銘都伸手進去仔細檢查了一番,甚至放入口中嚐了嚐。
蘇君知心存疑惑,是藥品嗎?鹽?鹽不貴重啊,什麼能吃的東西那麼貴重啊,昆鴻銘還親自來嚐。
可她聯想起昆鴻銘昨的樣子,一個可怕的念頭從蘇君知的腦海中閃過。
突然一個女饒身影進入她的視野,她輕輕轉動望遠鏡放大聚焦,心中一萬個草泥馬奔過。
竟然是林婉蓉!這個狠毒的女人,能和她扯上邊的就沒什麼好事。
看見林婉蓉在昆鴻銘麵前搔首弄姿,蘇君知不知為何自己會心跳加速,呼吸收緊,有種難以名狀的不安和難受,一股捉奸在床的惡心感湧入。
林婉蓉雇傭土匪在昆鴻銘背上砍下那一刀,試圖用嶽慕玷汙她清白的那些戲碼,她一件都沒有忘,曆曆在目。
回到陽城,蘇君知還沒來得及找她算賬,她自己卻找上門來。
真不明白,這樣的女人,昆鴻銘為何還會與她有交集。
隱隱約約,昆鴻銘的目光好像往蘇君知這邊掃來,蘇君知立馬低下頭,橋墩徹底擋住了她的身影。
她在背後靜靜地坐了會兒,按壓住翻江倒海的情緒,確定沒被昆鴻銘那群人注意到後,故作淡定地離開碼頭。
一路上,她心緒特別繁亂複雜,控製不住那顆時刻躁動的心,她也不知道她自己為何這麼慌張,這麼沮喪,明明就算有錯,錯也不在她。
她就是有些擔心、焦慮或者是遺憾,本來還想著細水長流,慢慢培養感情的。
可眼下一切還沒開始好像就結束了。
如果昆鴻銘真的是這麼禁不起誘惑的人,那麼也不用在他身上浪費感情吧。
這麼想她心裏好受些。
盛夏的烈日真是令人渾身難受,右手拿下頭頂的大禮帽,高頻率地煽動著,想快速地撲滅內心的燥火。
走在道路上,她好像一具行屍走肉,漫無目的,步態懶散,雙腳就勻速機械地向前走著。
等她回過神來時,發現周圍的一切非常陌生,這是走到哪條街來了?怎麼連輛黃包車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