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直烈日當空,街上行人甚少,一輛黃包車都沒瞧見。
蘇君知方才對付林婉蓉的大幅度的動作,讓她踩在高跟鞋上的腳嶠了,還好沒有被林婉蓉發現。她今日的行動最大的失誤就是選了這雙鞋。
反正路上也沒什麼人,她索性將高跟鞋拎在手上,單腳一跳一跳地走在房簷下的陰涼之處。
也沒多遠了,堅持一會兒就到了。
碩大的禮帽接近垂直地將她整張臉都遮住了,她時兒跳一跳,時兒輕輕拖著那隻病足。
“嘟——嘟——。”
身後突然響起的鳴笛聲刺激著她的耳膜。蘇君知將帽簷壓得更低了,毫不猶豫地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
這個年代的陽城,有車能隨意在大街巷穿行的人,她兩隻手都能數得清楚。大概率是她認識的人。
“君知。”
這道低沉濃重的聲音如今艱澀無比,清冽熟悉的雪茄味在四周蔓延開來。
昆鴻銘曾經是她最期待的一抹身影,隻要有他在身邊,她就覺得十分安全,內心就會異常平靜。
可這撐起她民國世界的頂梁柱就快要塌了,她還沒想好要怎麼麵對他,不知道要怎麼開口讓他戒毒。
尤其是他與林婉蓉並肩的事,他們曾經共同的敵人卻搖身一變成了他的同盟,還是在她毫不知的前提下。
宛如一把利劍刺向她的胸口,讓她想試圖大口喘氣,卻喘不過氣來。
毒能戒,有些心中的芥蒂,戒不了。
蘇君知高傲地仰起頭,禮帽下一顆熱淚順著眼角翻滾而下。
還沒等她再往前多邁一步,昆鴻銘直接將她打橫抱起,懷抱中散發著清寒暖玉的溫度,那絕世無雙的冰顏又一次綻放在她的麵前。
車裏的司機下車收走了無辜躺在地上的高跟鞋和行李箱。
昆鴻銘沒有將她抱進車裏,而是就這樣懷抱著她往昆府的方向走,他的臂膀堅實而穩重,蘇君知在他的臂膀下沒有一絲搖晃。
蘇君知的秀發亦在他脖頸間摩挲。香軟的身體就這樣緊貼著他橫闊的胸膛。
兩人默契地誰也不打破此刻的寧靜,蘇君知將禮帽蓋在臉上,不想與他有任何神情接觸。
昆鴻銘不時低頭留意著她敏感的情緒,兩彎眉渾如刷漆,剛毅與柔情,卻在舉止之間交錯。
他想將心中的無奈,彼此間的信任傳遞給她,可她就像身穿鐵衣鎧甲,刀槍不入,距他於千裏之外。
等到達昆府時,昆鴻銘如墨的雙鬢出都滲出細細汗珠。他拿來藥膏為蘇君知揉腳。
火辣的藥膏上腳的那一刻,蘇君知輕咬朱唇,凝脂般的雪膚之下,隱隱透出隱忍之色。
“疼嗎?”
蘇君知不語。昆鴻銘趁她望向別處,突然使大力往她腳踝處一擰。
“啊!”突如其來的劇痛讓蘇君知失聲大叫,。
“你剛才筋骨錯位,扭正後會有點疼,今就在床上休息,別下來了。”
分明不大點事,被昆鴻銘題大做,這一道勁下去,她的腿不得被扭廢了。蘇君知雙手捂在腳幹上,疼得都快要暈倒過去了。
白都一切正常,一直到晚上。
昆鴻銘的身體就開始非常不對勁。他感覺他的身體一會兒熱,一會兒冷,臉色也一會兒陰,一會兒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