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老周。”
肖離開口說道,盡量讓自己的怒氣平息,因為白婆婆說過,怒火隻能讓自己衝昏頭腦,而如果不能保持清醒的頭腦,就會計算錯誤,計算錯誤,很多時候會要命。
三個白衣女人同時凝望過來,看著眼前這個黑炭一樣的漁家少年,漂亮的眼睛裏充滿了殺氣,仿佛眼前的少年已經是一個死人。
“你是誰?”
手拿畫像的白衣女人搶先問道。
肖離並不回答,而是指著老周,“他隻是個傻子。”
“傻子?!”
那個用一塵不染的白靴踩著老周的白衣女人,用一種像聽到笑話一樣的眼神盯著肖離,旁邊兩個白衣女人也都各自嗤笑出來。這樣的嗤笑讓肖離內心的不爽越來越濃。
“小弟弟,他若是傻子,恐怕你們這個小魚港的人全部都是呆子。最後奉勸你一個字,滾!”
肖離沒有滾。
他先是仰頭喝了一口手中的酒,看起來像是酒壯慫人膽,引來三位白衣女子更大的笑聲。這酒原本是帶給老周的,但現在他用力朝著腳下地麵砸碎,濃鬱的烈酒氣息撲鼻而來。
在對方的嘲笑聲裏,他像是豹子一樣衝了進來,一個魚躍撲向老周,身體在半空移動的同時,手裏拋出一把貝殼。剛剛在海邊新撿的貝殼,像是漫天花雨一樣射向三個白衣女子,不為傷人,隻為爭取時間。
三個白衣女子一時間沒看清是貝殼,還以為是什麼暗器,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顯然沒有準備,而是下意識抬手遮臉,並且後撤閃躲,就這一個動作,肖離已經到了老周的身前。
他抱著老周並不起身,而是就地幾個後滾翻到了門口。那三個白衣女子很快也恢複了過來,微一跺腳已經淩空掠來,眼看肖離突然襲擊爭取的時間和距離即將蕩然無存,少年卻將隨身火折子拔了出來。
此刻海風驟狂,就連衣袖和長發都被卷起。隻是瞬間,火折子嗤的一聲點燃,肖離深吸口氣,將一直含在口中的烈酒對著火苗噴了過去。
哄——
一陣火焰升騰而起,將已經追至門口的三人又逼了回去,肖離隨即將火折子扔在地下,之前被肖離砸在地麵的烈酒,頓時燃燒起來,火借風勢,躥得老高,像是一道火簾。
所有的一切,發生在一瞬間,發生的十分突然,對於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來說,已經是很完美的計算。但肖離算漏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實力。
對方三人明顯是修行者,而他卻不是。所以就在他扶起老周要逃跑的時候,穿過火簾的一掌輕飄飄的拍在他的後背,他整個人就像是斷線風箏一樣飛了出去。
一股灼熱的血腥從肖離的喉頭噴湧而出,他隻覺整個世界天旋地轉,眼前的一切開始搖晃崩塌。
他很難受,十五年來第一次這麼難受,難受的要死。他想爬起來,但是下一秒,一隻腳像是一座山一般把他又重重壓了下去。
不知道哪裏來的力量,肖離一次一次企圖反抗,企圖擺脫這種重壓束縛,但是一次次被輕易鎮壓下去,那隻腳上傳遞來的力量越來越沉重,壓的他幾乎喘息不過來,快要把他的脊椎踩斷了。。
“放開他。”
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肖離微微睜開血水模糊的眼睛,他似乎看到了老周慢慢走了過來,身上破爛的衣服正在自燃,變成黑色的飛灰,他裸露出來的身體像是被盛午的日光籠罩一樣,金色流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