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夜已深,納蘭明殊倚著樹幹,看著俊逸而略帶肅殺的青玄:“媓葵那裏,查得如何?”
“鎮遠將軍的確是無召入京。”青玄略略抬眸,盡管看不到她麵紗下的絕色麵容,可他仍是沉淪在她的沉澈眸光鄭
“哦?”
納蘭明殊眸底流光映雪,月光輕柔撒在白裳之上,空靈雪亮,她輕輕旋動手指:“不用查了。我大概知道是誰的手筆了。”
青玄微微一愣:“徐家,納蘭延玨?”
他微微頷首,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可是,再怎麼也不該如此心急吧?而且,也該要到友誼聯賽了,屆時皇城戒備更加森嚴。”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納蘭明殊淡笑著走到草叢前,看著被影衛處理得一幹二淨的草地,眸底有流光閃爍,她略帶苦笑卻又有些悵然若失:“正如這草地,又有誰看的出來,這裏死過人呢?”
青玄跟著走過去,半蹲下身子在草叢中摸索了一二,感受到有濕黏的液體,輕輕撥開,便見綠草掩映之下的泥土上,有明顯的血跡。
他臉上有極其柔和的笑,聲音不似往常的冷硬生寒,竟是似輕風柔月般,略帶了幾分溫潤,竟讓人想到墨色池水中的古墨蓮花:“存在過,總會有痕跡。哪怕隻有一絲半點。”
“不錯,夏繼行軍規模之大,超過十萬人,這痕跡的確會櫻”
納蘭明殊淡淡點頭,眼裏的寒意凜然,可麵紗下的唇角卻是輕輕揚起:“可若是……這樣,你還會覺得有痕跡嗎?”
話音稍頓,她揮袖間寒光迸濺,一隻飛禽應聲落下,鮮血淋漓的屍體恰到好處地落在草地上,而再也辯不出那血跡的來曆。
青玄稍稍愣神,眼中閃過了然之色:“欲蓋彌彰!這本身就是一個套,隻是蘇徐兩家要設計靖王或建王,可鎮遠將軍也不是傻子,他怎麼會配合?所以,這當中定然不止這麼簡單!”
“五皇兄也該封王了吧,有了封地可就不能常會京都了呢。”納蘭明殊淡淡道,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句話,卻是讓青玄瞬間驚醒。
“謀反是真,隻是,時間不對!”青玄萬分篤定地道:“至少在近期內不會!”
“看來這是越來越有趣了呢,我倒是要看看,最後誰才是贏家。”
納蘭明殊緩步往前走去,沒有回頭:“這點事就不必機樓出場了,釋哥哥那也免提了吧,省得麻煩他們。”
青玄淡淡點頭,身子微閃消失在黑暗中,他會一直陪著她,即便是在暗鄭
這是他自見到她第一刻起,就萌生的想法,也是他永生不可擺脫的執念!
納蘭明殊穿梭在峽穀中,探查了一二,最後到了廚帳,廚帳外邊有不少人守衛,可她壓根就沒有想過要正麵進入。
她身子一閃,隨意念瞬間傳換空間,輕而易舉地進入了帳鄭
納蘭明殊徑直走到裝水大缸前,從儲物戒中取出個玉瓶,將無色無味透明的液體緩緩倒入水中,輕輕攪拌了一下,才滿意地離開。
陌上花開,皎月之下,納蘭明殊原本匆忙的腳步忽而一頓,她微微抬眼看著眼前月色下的紫衣少年,柳眉輕輕眯起。
她眸光冷咧,有若寒冰。
他淡然處之,傲世絕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