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萬年直勾勾地盯著周七三看,隻把周七三看得驚悚起來,“怎麼了?”
“我爹,就是吳剛。”
周七三驚呆了,並下意識地後退幾步,莫名心虛。
吳萬年腦中混亂一片,叔父吳山剛甚至從未提過他父母的名字,還是吳萬年時候頑皮,偷偷溜進祠堂中看到六娘的牌位,才知道親生父母名諱。
吳山剛隻字不提,哪怕吳萬年曾經撒潑打滾地問過。
吳萬年一直以為父母隻是門派,名氣尚不及吳家莊一成,被同樣不出名但實力稍高的仇家殺死,便是想要追查凶手也如大海撈針,在他被確定不能修煉武功後,吳萬年悲痛欲絕,掉下懸崖後他也曾與師父訴過此間心酸,還是師父安慰他,讓他放下仇恨,好好地過自己的日子。
放下仇恨?
吳萬年看著那摔裂聊牌位,好像看到了妙化宮當年衝的火海和遍地的屍體。他隻知道父母雙雙被殺,被大火付諸一炬,屍骨無存,可他萬萬沒想到,他爹娘竟是妙化宮主人,他才是真正的,妙化宮遺孤。
“你、你是,吳剛的那個、那個孩兒?被吳家莊收走的那個?”周七三結巴道:“你不是、不是失蹤了麼?”
吳萬年漆黑的瞳孔劇烈收縮,心頭仿若火山爆發般灼燒起來,當初他被人偷襲致死,是不是幕後之人想要徹底斬草除根?
妙化宮,花憐教,父母,師父,這些人這些事兒全都串在一起,吳萬年隻覺得憤怒,無邊無際的憤怒,他突然恨叔父的隻字不提,恨自己的消極應對,恨知情者諱莫如深,恨這滿身的傷,低微的武功,要如何報這一生的仇。
“所以,你其實是吳萬年?”周七三驚道:“原來你不是宮的人,是人宮的?”
啞巴靜靜地聽著,他早知吳萬年身份,卻不知道吳萬年自己一無所知。
“當年,屠宮的,都有誰?”吳萬年緩緩起身,越過周七三看向啞巴。
啞巴指了指周七三,周七三驚慌地躲到石頭後麵,“別賴武林盟啊!我師兄那也是被人蠱惑,他後來回過味兒了,真的,還因為這個去花憐教道歉,又在我爹的靈前反省了!我們武林盟,頂多、頂多算個槍頭!被炔槍使了啊!”
“幕後之人,可有線索。”
啞巴搖搖頭,宋穀雨也追查多年,可惜一無所獲。
“很好。”吳萬年將牌位心翼翼地放回石壁上,斜靠牆壁,又撿了幾塊兒石頭抵住邊緣,縱身跳下,後退幾步,雙膝跪地,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隻把前額磕得鮮血直流,讓他看起來猶如惡鬼出洞,狠厲異常。
“我吳萬年在此,對著祁老宮主靈位發誓,我將繼承人宮之位,誓殺屠宮之人。此仇此恨,不共戴,終我一生,至死方休!”
啞巴一臉悲韶聽他字字血淚地誓言,濕了眼角。吳萬年倔強的身影與當年那的女孩兒重合,隻是幕後之人極為隱秘,便是憐花教主追查多年,也沒有什麼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