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穀雨迷迷糊糊地從石窟裏出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回到花憐教就跟回了老家一般,種種舒服和自在就不用提了,哪怕是在後山這個多年不曾麵壁的石窟裏睡一覺,也很是愜意。
然而當她看見鼻青臉腫的吳萬年,和高深莫測的憐花教主時,這股子愜意頓時就不見了。
“不是吧,教主,你打了他一晚上?”
憐花教主冷哼了一聲。
宋穀雨背過身,對吳萬年擠眉弄眼:你怎麼不知道求饒?
吳萬年兩隻熊貓眼,嘴角狂抽筋: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求饒?
憐花教主咳了咳,愣是生硬地將宋穀雨趕走。宋穀雨不敢不從,一步三回頭地看著兩人,心想一會兒定要趁教主不注意時,偷溜回來聽個牆角。
等宋穀雨的身影消失不見,憐花教主才開口:“我修煉這飛花憐霧大法,必須保持心平氣和。”
吳萬年早就聽過宋穀雨過這一點,憐花教主內功十分深厚,武林中無出其右。但其功法很是獨特,修煉中不可妄動怒嗔哀怨等情緒,尤其要控製自己不可隨便發脾氣,否則就會功力退步。可哪個人能保證自己從來不生氣?故而教主動不動就被打回原地,重頭練起。
這功夫好生詭異,怪不得就連憐花教主本人都自己修煉的是魔功。
“你師父死後,我走火入魔一次。差點兒把自己燒死。幸虧及時清醒,隻是那次之後,就留下了隱患。”憐花教主還是第一次對人坦露自身內情,“若是心有所念,入睡後就會上山夜遊。夜遊時卻把自己當成別人,發一通脾氣,散大半的內氣,亮時重回教中,深受內傷。”
吳萬年擔憂道:“教主這病,發作過幾次?難道是日日如此,不曾停息?”
憐花教主不滿道:“你當我是鐵打的人?你沒來之前,統共犯過四回。大多是被宋穀雨那死丫頭氣得。隻是她少來後山,根本不知道罷了。”
吳萬年赧然,看來自己的到來勾起了憐花教主久遠的記憶和心中的鬱悶,不然也不至於連續三,上山折騰。
“那,此病……”
憐花教主搖頭,“我曾經拜會神醫救不活,他江湖上隻有兩種藥能治我的病。其一在遙遠的雪山之巔,盛開在暴風雪之中的白蓮。其二在五毒教,五毒老鬼的不死不滅池裏,血蓮花的種子。”
吳萬年連聽都沒聽過這兩種東西,但事關憐花教主安危,急切道:“我去為教主尋藥!”
憐花教主狠狠地錘了他腦袋一下,“跟你師父一個德行!你若是都能尋來,我何必苦挨這麼多年!那雪蓮至今無一人見過,本就是傳的神物。而血蓮更是五毒教聖物,別是蓮子,就是看都不會讓外人看一眼。”
吳萬年眉頭緊皺,在考慮要不要把自己跟五毒老鬼的糾葛給憐花教主聽。
“師弟大仇未報,我卻沉屙已久。”憐花教主望著一塵不染的師父墳墓,麵露哀傷,“宋穀雨這丫頭不知高地厚到處得罪人,隻怕有一,我終究護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