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一、普陀寺(1 / 2)

普陀寺恢弘莊嚴,香火不斷,胡蘭鎮的人雖不至於迷信這求神拜佛能百試百靈,但或有不如意之處,或求因緣財富,或圖轉運福罩,則必來此上一炷香。

吳萬年和宋穀雨從胡蘭鎮中走出,來到郊區,普陀寺傍山而建,隻一條石階蜿蜒向上,兩人拾級而上,這些傍山而建的石梯對普通人而言十分費力,但在這兩個江湖人腳下卻微不足道。

一路上與許多人擦肩而過,吳萬年並未注意,卻跟宋穀雨閑話起來。

“教主的病可有起色?”

宋穀雨搖搖頭,“我在那幾夜裏也偶有出現,隻是頻次不高,堅持的時間也不太久。最近教主一直沒在修煉,隻求先平心靜氣,不然白做功夫。”

兩人又聊起了啞巴的傷勢,啞巴的傷看起來嚴重,但他恢複能力驚人。子蠱在他體內確實留有暗傷,但啞巴依然能在收拾好五毒教的爛攤子後,跟宋穀雨一起下山回花憐教。

曾戊和徐文鑫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他們鎖了山門,最後看一眼五毒教的那破敗的招牌,各自離去。至於花雕,這個可憐的家夥被武林媚人徹底遺忘,不但臨走前分文沒有,還被徐文鑫冷嘲熱諷了一頓。雖然在蠱池中找到了兩板斧,但可惜髒得厲害,花雕重傷未愈,甚至沒心思認真地清潔一番,就被趕出了勉強修養的地方。

五毒教徹底在江湖上銷聲匿跡,而江湖上的人也極快的接受了這個現實。

普陀寺近在眼前。吳萬年雙手合十虔誠地道了聲佛號。他不信佛,卻保留敬意。崖地第八年,師父已入沉屙,他高燒不斷,體虛力乏,精力不濟,嗜睡反常。吳萬年擔心不已卻無可奈何,他們沒有藥,甚至連吃的東西都要靠運氣。那一次師父整整燒了一一夜,吳萬年抱著他花白了頭發的腦袋,靜靜地守候。那時候他第一次回憶起了普陀寺。

因為虞夫人信佛,兒時在吳家莊裏也是有佛堂的。隻是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虞夫人關閉了佛堂,卻千裏迢迢地去普陀寺上香。每次都帶著婉兒和吳萬全兩人,隻從不帶吳萬年。吳萬年十分羨慕,有一次他偷偷賄賂了吳萬全的一個不起眼的跟班,換了下饒衣服,跟去了普陀寺。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莊嚴的佛像,原本想要調皮地使點兒壞好讓他們記得下次上香要帶上自己,可在佛祖慈悲眼眸的注視下,他腦海中一片空白。周圍盤膝而坐的和尚念著嗡嗡響的經文,吳萬年那顆不安分的心頓時平靜下來。

他學著虞夫饒樣子,恭敬地拜了神佛,卻不知道為什麼要祭拜。

而在師父高燒不湍那,他真心地乞求神佛能保佑這個自己最親密的人渡過難關。第一次,佛答應了。後來的很多次,佛都答應了。

直到某一次,他自己也記不清具體的次數。大概是佛祖答應的太多煩躁了吧,他拒絕了。

然後師父死了。

吳萬年一個人守著師父的屍體想了很久,他想是不是真的有神佛的存在,他開始懷疑兒時的記憶是不是被自己過度猜想了,佛祖的眼中真的有慈悲嗎?佛祖真的聽得見他們這些凡饒乞求嗎?